“李文谆,莫非你是想在这峨眉山下与贫道斗上一两剑不成?贫道也正好想看看你这青衫剑神是否还真当的起剑神二字。”
正待那负剑道人准备出剑剑拔弩张之时,气机忽然尽数瓦解。
等待两位当世高人斗剑的昭阳公主面露失望之色,婉清明月如释重负。
那年轻的峨眉师祖轻笑道。
“一位是上清观上一生不修天道只修剑道的真真人,一位是风流江湖数十年仗剑江湖的真剑神,若真个在我峨眉山下打起来,岂不要毁了我峨眉山?还是赶紧随我一同上山吧,山上已备好清茶淡饭,只等各位前来。”
真人马丹阳胡子翘了翘,最终作罢,非是不想斗这二剑,为剑者,如何不想与真正高手斗上几回合?只是始终是别人地盘,乱了礼数可不好,二来便是这位真人在峨眉藏剑阁与上清观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剑。
负剑道人细数这几十载岁月以来与自己那位掌教师兄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位掌教当真当的起真圣人三字,一心只系天下,便是这次让他前来相助峨眉也不忘提醒尽快回山门复命,只是练了一辈子的剑,自认熟读上清观所有武学秘籍,也败过不少真正高手,见识过天下各种各样的的剑,却唯独还没见过这峨眉的剑什么样儿,到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了不起回山之时被掌教师兄训斥一顿便是了。
“贫道这一二剑先记在你李文谆头上,上山,请,师太。”
……
一路是青石阶梯通天,花鸟走兽无数,终在天黑之前到达峨眉顶峰,一路上张明月与老剑神侃侃而谈,老剑神道。
“须知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轮回,若非三教圣人修得真神通破开天门位列仙班,否则终免不了容颜老去,可这世间总有许多人不愿让自己失了年华,这峨眉宁师太是其一,那刀圣洛知秋也是其一,只是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张明月心有感触,他轻声道。
“老前辈你年轻时定然也是英俊潇洒,否则便不会让那么多女子甘愿为你容颜老去,终生不嫁,只是不晓得究竟生了什么变故让老前辈你成了这般模样。”
他倒不担心老剑神生气,若真是那么小气的人又如何担得起剑神一名?
老剑神听闻此言眼中怅惘之色渐浓。
“年轻时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眼高于顶,认为天下再没任何人能入得了我法眼,便趾气高扬,自诩风流一世,更白马仗剑想在这天下各处人间绝顶留下李文谆三字,不曾想有一天败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头儿,留下了一臂,后来老夫才想明白,这天下哪儿有什么天下第一,所谓的第一都是狗屁,”
老剑神不屑道。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后浪推前浪,人始终是要老的,一辈子就为了这么个天下第一的名头东奔西走,到老来回首才发现什么都没剩下,膝下子嗣都无,更享受不了天伦之乐。”
“张小子,你别听那些个江湖鼠辈说什么天下第一,不过老夫这些年来闲来无事倒是研究出了那么一些东西,若是能至大成,说不定乃是剑道一途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手趣÷阁,只是不晓得还要多久才能透彻。”
老剑神看似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
“管它的,水到渠成便是。忧虑那么多做什么,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喝两杯。”
走在上山人群中间的真人马丹阳顿住了脚步,问出了张明月心中想问的问题。
“李老头儿你说的大手趣÷阁莫非是能撼昆仑的那一剑?恕贫道直言,那一剑,当的起撼昆仑这个名字,也是贫道这几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大手趣÷阁,这一剑,当真当的起天下第一。”
挠了挠头的独臂小老头儿摆了摆手不屑道。
“那一剑当的起屁的天下第一,不过是老夫临时起意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这次倒不仅仅是真人马丹阳一人错愕,就连走在前面的峨眉师祖三人都停下了脚步,师祖杨慧师太道。
“莫非你还有更大的手趣÷阁?”
“那是自然。”
独臂小老头儿施施然道。
“老夫说了那一剑成就剑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便不会是假,只是名字暂时还没想好,罢了罢了,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儿了,还是赶紧上山去,老夫也想看看在这峨眉顶峰一览众山小是个什么心情。”
到达顶峰时峨眉灯火通明,本以为能一览众山小的老剑神却大失所望,因为这峨眉山腰尽被云海覆盖,哪儿能看得到其他的山,倒是山腰那座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古秀当真当的起观月楼三字,张明月司马云对安排在此地歇脚惊喜不已,须知世上又有几人真个有荣幸被相邀于这人间极致落脚?
是夜晚,繁星点点。
阁楼窗户打开,微风拂面,阁楼内是峨眉自产果酒二壶,别致小菜三样,张明月司马云烛下对饮。
“从前只是听闻,没想到居然真的见识到了这等头顶日月望星辰的人间美景,倒是脱了昭阳公主的福了。”
张明月轻声道。
“小子,你的心事如何能瞒得过我?怕是你又想起人家峨眉大弟子了吧?”
司马云打趣道,张明月心生无奈,对于这只老狐狸他是全无办法,只得任由他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自己也懒得去解释,想归想,但能不能想又是另外一回事,须知有些女子是很好,但,总归是只能远远看着。
阁楼门忽然被打开,一阵山风吹进,烛影忽明忽暗,老剑神缓步走了进来。
“你两个小子倒是好生雅兴,有酒有菜,不如在这峨眉山安了家算了,老夫便厚着脸皮与人家峨眉师太说一说媒,介绍两个美丽女子与你们讨来做媳妇儿,从此不做刀口舔血的江湖刀客,做那人人羡慕的快活神仙如何?”
“哈哈,若是老前辈真有此意,司马云正求之不得。”
司马云大笑道,随后推了杯盏与老剑神面前。
“前辈为何不在顶峰休息?不是要与马道长论剑吗?”
“别提那牛鼻子老道。”
老剑神兴致盎然,饮下果酒一杯,随后抬起有些风尘仆仆的衣袖擦拭了胡子上的余酒。
“那老道上了山晚饭都顾不上吃便钻进了人家藏剑阁,留下老夫一人吃也不是,走也不是,好生尴尬。”
老剑神没好气道。
“有峨眉师太作陪,老前辈还不得吃的舒舒服服一番?又怎的会心生尴尬?”
司马云看起来心情大好,仍不愿意逗逗这位独臂小老头儿。
“臭小子,可别胡言乱语,莫要诋毁了人家峨眉师祖的名声,须知咱们这同行而来的杨老婆子是有些难缠了一些,但终归还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性子,这山上这二位却是比她好太多了,老夫不过一个人闲着无聊,所以便来找你两个小子讨论点事情。”
老剑神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起身走至能望见日月星辰的阁楼窗户之前,山风吹拂起他并不见得多高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佝偻的身子。
“老夫思前想后琢磨了许久都没能给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剑取个霸道一点的名字,所以来找你们二人商量商量,看看决定个什么名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