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阚亮一只手摁在他肩膀上,冷言喝道:“大明,特么的,你寻思什么呢?”
刘大明撸着袖子就过来了,寻思丁凡这家伙承认扯淡了,两个人合起来揍他一顿,让他吃哑巴亏得了,可接下来的话气的他一股子吃了瘪的感觉,阚亮甩了甩头发说:“给我来根烟啊,哈哈,这家伙承认了啊。”
“唉,小子,我带的徒弟没有傻了吧唧的楚楠,那种人什么事没经历过,没经过男女之事,没经历过生死,说这种人是个好民警,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对了,丁子,你特么的说说,当时怎么就没忍住?”阚亮点上了烟,扫了眼站在眼前倔强的仰着头的丁凡追问起来。
他说的是实话,公安工作无比复杂,没有相当阅历的人,尤其是那些想法单纯的人,想干好难度很大,可丁凡这件事却是被冤枉的,毕竟他和白灵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
“师父啊,唉,实话实说了吧,那酒劲那么大,我觉得脑子嗡嗡的,好像都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看到女的就觉得难受啊,老阚,这事我认了,我是好人,可不是超人呢!爱咋地咋地吧!”丁凡不管不顾的说着,说着当初的情况,满嘴的赌气加自甘堕落。
这小子最近表现的越来越好,思想越来越成熟,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在同事的预料之中,阚亮欣赏的看着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开心的走在前面,一起去看周平了。
矿务局招待所里,靠走廊门口的那个房间里亮着灯,他们进去时周平正伏案疾书。
看着他们来了,他慢慢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前厚厚的稿纸,不解的问:“大明啊,我这个人可能天生和文字有缘,只要采访完了,必须一气呵成,写到关键的地方还容易拍案而起,今天怎么了?一股脑五千多字了,马上就够一个整版内容了,一点都没困,精神头好着呢,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其他两人附和着,丁凡心里暗笑起来:“今天净遇到奇葩人了,阚亮受不了的背诗词,周大记者遇到难受的事全神贯注的写稿子就行,唉,有点乱啊。”
看他沉默不语,周平慢慢的起身,把他们让到凳子上,操着请教的口气说:“阚亮啊,你说你巡逻碰到一个披肩发的女人,岁数大了,干那种事,就在西郊伐木场那地方,你们要是抓住了她和男的干那事,还收了钱,怎么处理呢?我写到最后需要点故事点缀,你们知道的,长篇报道要有几个**,还有平缓处的日常例子点缀着,这样读者看着才能随着故事走,波澜起伏的感觉。”
阚亮呆呆的看着他,脑子里正画问号呢,自己讲没见过这个素材啊,到了饭店就喝酒了,两杯就下肚,就是说了什么,也容易忘了。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丁凡干咳两声,看着阚亮转头看过来,就举了举手说:“领导啊,这种事嘛,既然是岁数大的女人,估计也是生活所迫,这地方贫富差距真就很大的,人家要光是这种事,没有其他社会危害的话,我觉得不宜适用拘留什么的,甚至罚款都不用,批评教育吧,唉,若不是生活逼迫,谁能干那个,再说了,光是抓人,不善于开展综合治理,时间长了这地方还是全地区最乱的地方,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听周主任问这个问题,刘大明脑子里准备了很多处罚的想法,都是严加处罚,狠狠收拾中年女人伤风败俗的行为,可丁凡说的话在他看来简直是精神病说的,至少不是人民警察能说的。
哪有违法了还不处理的,要是这么纵容,辖区里的治安怎么管?
“周主任啊,丁子这小子到现在还没醒酒呢,这家伙总贪杯,刚才他师父弹他脑瓜崩了,估计现在还在发蒙呢,你别听他的,一个新人瞎说什么啊,你这是对着媒体说话呢。”刘大明往前欠了欠身子,偌大的身体挡着丁凡,抢着和周平解释起来。
这番解释自然是打压着丁凡,同时提醒这种瞎话可不能乱说,说了要出事的。
“大明,是啊,丁子今晚怪怪的,这酒后劲大啊,要不咱能来看周主任吗?去去,把他给我弄外面去,让他吃两根冰棍,喝点冰镇汽水,快点!兴隆矿我俩是包片民警,绝对不能出现违法不处罚的事,这还了得了。”黑暗中,阚亮掐了一般丁凡,推着他就让刘大明带着出去好好聊聊,暗示马上让这家伙闭嘴。
丁凡乐不得的出去躲一会呢,听他说写稿子的事,在这么听下去估计自己都郁闷了,被刘大明推到了门口,只听身后有人着急的叫着他:“回来,回来!大明你别跟着瞎掺和,你知道啥啊?”
刘大明顿时被侮辱了智商和能一样的失声说着:“啊,啊,啥意思啊?什么啥啊?”
话音一落,他后悔的捂了捂嘴巴,因为他听到了这是周主任说的,他现在就指望周主任的报道出名呢,怎么能得罪了这么一位贵客。
他俩站在门口,和阚亮看着周平背着手在狭小的地上慢慢的踱步思考,那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起来,然后眼睛一亮,手指头缓缓举起来,如梦方醒的说:
“好啊,好,太好了!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地委行署领导一直强调各行各业要改革思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力发展林区经济,我一直在思考发展林区特色经济,公安机关应该怎么有作为呢,当然了,打击恶性犯罪是首要职责,可教育普通违法行为,开展普法活动,这不一样是迫不及待的吗,丁凡刚才的话有些直来直去,你们知道他符合一个什么大道理吗?这就是我撰文写稿的中心思想,也就是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