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说了十多分钟,那人微笑着告辞走了。
二胖嘴里又开始吧嗒了:“人家那边该开始上菜了吧,唉,馋虫又上来了啊。”
丁凡这回不客气了,掐着他的耳朵,瞪着他责怪道:“等我发工资的,让你吃个够,你要是再说吃的,我踢死你,你看着车,我去局里把材料送去。”
送这种材料对他来说很简单,到了局里,把那个强j案的材料装在信封里,写上刑警队内勤收就行了,传达室的人上班时自然就让人家取走了。
往回来时,丁凡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可冷峻的脸上不住的看着地上,两个拳头慢慢的攥起,心里莫名的响起一个声音:“鲶鱼王,你这个下三滥,那天,你犯在我手里,你本该好好认错才对,还狗仗人势的欺负人,让我给你开车,让我和二胖饿着,还有你刘波,欺负新人也不能这么心狠吧,本警今天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说完,他整理了威严的警服,抖了抖领子,向着远处一家回春堂的诊所走去。
他刚才从局里回来时,路过了市场,知道距离这里不到一里地,那里藏污纳垢的暗娼不少,附近就有个挂着破门帘子的诊所,肯定什么药都有。
他推门进了诊所,几个年轻人正在柜台上忙乎着,丁凡直奔一个坐堂的老头而去。
老头戴着老实花镜,对襟的褂子干干净净,材质不错,多少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局里的!找你有个事,方便说话吗?用不用。”丁凡单手插兜,摆出了民警问话的强硬,直言不讳的说了自己的身份,瞥了一眼那些伙计,显然是要说些工作的事。
老头打量了他几眼,一股子敬畏的微笑浮上面孔,连连说道:“没事,没事,请讲,医者仁心,患者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我抓的几个人,有个上面领导的孩子,这家伙才20多岁,下面腐烂,红的吓人,还流脓,关键是啊,上面交代了,他还得娶媳妇过日子呢,这……”丁凡掏出三块钱,放在老头面前,抬头向着他身后的中草药架子看去。
那浓浓的药味虽然有些难闻,可细细品味,有种让人神安宁的感觉。
“这个嘛,就是花柳病啊,现在医学叫疱疹,你说的过日子,那就是举而不坚了喽,有个段子说得好,行事冲冲找名妓,还没上床撒满地,咳咳,这两副药两块钱就够了,我给你用上好的药,民警同志,你们接触的这种事多,有这种好事,可千万别忘了关照我这里的生意啊。”老头把钱拿在手里看了几眼,一线天的小眼睛从钞票旁边看过来,巴结的说:“老夫从医四十年,最近想弄个劳动模范呢。”
丁凡看他这把年纪,说起那种烂病的事,若非有实际经验,也绝对不会这么专业,还想当劳动模范,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正色的说:“把那小子治好了,我们头自然会想到你的,药材一定要好的。”
老医生嘴里念叨着“黄芪当归鹿茸片人参大补,黄芪泻火,相辅相成,这鹿茸你说哪有能赶上咱兴安岭的质量好,放心就是了。”一边说着,修长的手里握着细细的毛趣÷阁,龙飞凤舞,写的药方果真有几分神秘名医的感觉。
“这副药叫萎龙腾空,这个呢叫鹿壮阳春夜夜欢,本来这两个药方都有百年前的老封建名,新社会了嘛,我就写简单点。小二,你按这个抓药,药方名给我贴在皮上,我回春堂的名号就是信誉,哪个领导见了,以后自然还能想着咱。”老中医说着,把写好的药方递给了旁边的伙计,看着他足量的抓了药,天平都是高高的,又用线绳包好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丁凡拿了药,回到了新亭饭店,在店门跟前转了两圈,老远就看着二胖像个死猪般的睡着,一只脚搭在车帮上,不由的暗笑了声:“等你睡醒了,就有好戏看了。”
他脱了上衣,露出了一件咖色的紧身衬衣,向着饭店侧门走去。
这个侧门本来没人,就在他进去时,突然从阴影处站起来一个矮个子的服务员。
小服务员眉清目秀的样子,双眼激灵的眨着,说话却是很世俗的口气:“谁啊?这侧门是留给领导和秘书办事用的,你哪的啊?”
丁凡一看这架势,自然是明白了几分:领导们来这地方吃饭,有时候也得走这里,省得和熟人碰上了,影响不好。
“兄弟,我们刘,刘,领导,分头,夹克衫那个,来的时候着急了,提包带子坏了,这是他亲戚抓的药,亲戚叫王满囤,不刮胡子那个,谢了啊,抽颗烟……”丁凡说着,一手举着药包,不失时机的递过去半盒烟,不管人家要不要,硬是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