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较上劲了,就像正负极,一对上就放电,弄的噼里啪啦的。
丁凡真是不愿意再熬下去了,和两个女人混在一起,都不如回去闻阚亮的臭脚丫子味了。
“你,给我站好了,说,你当年怎么跋山涉水求学的?怎么点灯熬油写散文的?那年好像汪国真大叔刚写了《地平线》,你站好了,真以为我不敢电棍出溜你啊。”丁凡真是急眼了,那悬起的手指,从谷悦脸上直接指向萨娜,还在萨娜脸上停了好几秒钟。
俩女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丁凡,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的稀奇,其实若要细看,她们的目光是有轻微差别的,萨娜是遇到新奇事情爆发情绪的怦然心动,而谷悦则是看到自己同事胡编乱造马上要露馅还假装镇定的愤怒和无语。
这些丁凡都视而不见,转身推着滔滔不绝的青龙江,清了清嗓子,伸出右手,铿锵有力的朗诵起来: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一开始他声音低沉,但也字正腔圆,慢慢的,随着诗词节奏的变幻,他时而感慨的捂着胸口,时而猛的挥趣÷阁,像一个职业诗人似得,在忘情的抒发胸臆。
谷悦前一秒还憋着一股子劲,现在竟然被丁凡这个二愣子的滑稽动作弄笑了。
“丁五划,别吹了,你要是懂诗词,还来这个破地方吗?你看看宋老密,还有那个酒蒙子阚大队,哈哈……”一时间,她慢慢的说着,直接把丁凡和所里的那些人画了个等号,根本就不相信这家伙肚子里能有什么墨水。
“我?信不信,我把你弄到山上,扔蛇窝里,疯丫头……”丁凡狠实的瞪着她。
丁凡是个有仇不报,半夜不睡觉的人,谷悦这么说他,那简直是侮辱他的实力!
看他真是急眼了,谷悦似乎也感觉自己失言了,马上拨动着手表,似乎在看看是不是中午了,该回去了。
此刻的院子里,可能因为他们争吵不断,连柴火垛那边的土狗都懒得叫唤了,趴在阴影处,不断的吐着舌头,好奇的看着这边。
倒是院子外面的树下,王满囤小声叫累了,又不敢大声求助,现在也是不是冒出几句哼唧的声音。
他至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新来的小民警比所里收拾人最狠的阚大队手段厉害多了。
他这要是去刘波里那里告状,人家直接说是闹着玩的,没打没骂,乡长也只能掉了牙和血吞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谷悦手腕上的上海手表分针秒针滴滴答答的想着,似乎也在着急这个僵局怎么解开。
关键是丁凡,感觉自己能使的办法全部拿出来了,这个女人的情况到底是不是自己了解的!
在那个年代,没有**,没有电脑,很多信息都不准确,以至于有后来持续多年的纠错。
“你们等等,那年是汪老师写了那首诗,叫你既然选择了远方,就不顾风雨兼程……还有,民警同志说的对,我那年大三,写了个首散文诗,小学时一直是三好学生,开地区少先队长大会,去派出所开的户口证明,住店用。”
谁也没想到萨娜口气先是忧伤怀旧,接着目视远方,仿佛碧蓝的天空,自己曾经像一只雏鹰搏击翱翔过。
“这就对了吗,五年前啊,李大义指导员当内勤时,呵呵,丁五划,伟大!”丁凡知道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得到验证了,同时证明了萨娜就是全县当时那个有名的女诗人,心里一下子歪歪起来。
他擦了擦脖子的汗水和茶水,假装严肃的说:“萨娜姐,你家的水这么凉啊,是井水吧?给喝点行吧?你拿我当盲流子看待呢!”
盲流子是指闯关东到处打短工的人,人家丁凡忙乎了半天,还引出了难缠户萨娜的一段佳话,喝点水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就在萨娜满脸歉意的回去重新倒茶时,丁凡指着远处窗口下的凳子,颐指气使的说:“疯丫头,给我搬过来。”
“丁五划,别得意,她的粮食交不交啊,不交咱不浪费时间。”谷悦往窝里敌意满满的看了一眼,悄声提醒他说。
丁凡鄙夷的斜了她一眼,心中暗道:“鼠目寸光啊,你就冲着那点公粮啊,没听说过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嘛。”
虽然这么想着,他冲着她狡黠的笑了笑,悄声回答说:“难缠户唉,到这份上,你都成绩大大的了。”
丁凡说完,看着谷悦狐疑的看着自己,连忙轻轻咳嗽两声,故意仰头说道:“萨娜大姐,咱该说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