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并非是不懂得变通的人，回扣这种事，古今中外每个时代都存在。
在某种意义上，回扣甚至是属于市场经济的一部分。
像当初在选择厂房的时候，钱耀华的‘朋友’想拿下启源特饮的转运权，唐毅没有任何迟疑的就交给了他。
但这一次，唐毅选择了硬顶。
这和利益无关，和态度有关。
钱耀华是非常看好启源科技的前景的，而且一番交谈下来，唐毅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敷衍和轻视。
但余锐却不一样，他咬定启源食品是潦草注册的套头公司，不给唐毅任何解释的机会，当场否定。
要知道那叠复印件下面，是有金陵科研所的收购合同的。
余锐却连翻页再看的耐心都没有，后来还蹦出了‘阿猫阿狗’这种词，轻视直接摆在了明面上。
他扇了唐毅一巴掌，还要逼唐毅弯腰。
唐毅怎么可能会愿意？
世上能同时做到扇一巴掌再逼唐毅弯腰的人确实有，但那些人无一是站在某种高度上的绝巅存在。
余锐，他还不够资格。
唐毅一直是个很低调的人，哪怕得到了科技工厂，哪怕启源科技确实有潜力，他也从未说过将来制霸全球科技产业之类的口号。
但在今天，面对余锐，他说出了那句‘你会后悔的’。
什么样才能让余锐后悔？
下黑手是不可能的，唐毅的戾气没那么重，能让余锐后悔的，只有这件事本身。
低调了二十多章，唐毅决定先定个小目标：制霸全国饮料业。
如果这个小目标达成，那么应该够余锐余大经理后悔一辈子了。
离开人本超市后，林子墨当即联系了永辉超市的采购部，对方欣然同意约见他们二人。
永辉超市在深城只有八家门店，各类产品的总吞吐量并不高，但由于永辉主打平民价格，因此每个分店的店均销量都非常高。
在店均饮料销量这块，永辉超市已经连续两个季度领跑深城商超行业了。
永辉超市的经营策略核心就是‘亲民’，或许是受这点影响，永辉的采购部负责人也相当和善。
这位负责人叫李岩，三十多岁，体型偏胖，操着一口闽省口音——他是从永辉总部下派过来的干事，永辉超市的总部就在闽省榕城。
话说回来，作为一位闽省人，这位李经理在粤省呆了十几年还能活着，着实不易，毕竟食物链摆在那......
在见到唐毅二人后，李岩并没摆谱，而是认真细致的看完了所有复印件。
随后，他带着唐毅和林子墨来到了超市的装卸仓库，随意找到一位忙活了大半上午、体能消耗大半的搬运工，检验了一番启源特饮的效果。
几分钟后，看着重新恢复活力的搬运工，想到此前看过的金陵科研所收购合同的复印件，李岩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捡到宝了。
作为一位商超的采购负责人，李岩对各类功能饮料的效果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哪些饮料效果还行，那些饮料纯粹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