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一支短铳,铳不到四尺,铳机被放进铳床内,外部两侧以薄铸铁片加盖装钉,除此之外单用眼看是看不出它跟过去的天下太平铳有什么差别,只有拿在手上举铳待发,才知道内中奥秘。
首先是铳更轻了,它没有铳托、铳管更短、铳机位置是镂空的金属件,铳柄内部也是空的,同时铳柄底端有铸铁盖,上面有大明及北洋军府的文字标识,铳柄与铁质通条做过重心调整,端起来并不费力。
口径更大、铳管做工更精,药池仍在右侧,龙头杆方向与过去相反,扣动扳机时从铳口方向落往射手方向,并在射手一侧增加了与缺口照门连在一起的弧形小挡板,陈沐的理解力,这个小东西是为了减少打放时烟雾对射手的影响。
“轻了不少,口径更大了,这是……一两弹?”
他和沈宗炼有好几年没见了,过去在南洋卫教他火炮打放的情景在脑海中恍如昨日,如今这个弟子已成为大明帝国最优秀的年轻军官之一,带着自信的笑容抱拳道:“全铳长三尺六寸,铳管仅三尺,重六斤二两;打放九钱弹,配锥式铳刺,全重七斤。”
“铳身使塞北桦木,实铁筋铁线增其坚固,结构简单零件耐用,整铳算在一起用工八十个时辰。”
沈宗炼快速、专业地汇报万胜铳的性能,说到一百二十个时辰,看到陈沐抬手示意,听他皱眉问道:“八十个时辰,算工时多少,二十天?”
沈宗炼闻言轻轻笑了一下,抱拳行礼后解释道:“师父久不在北洋,军器局如今铳床及四十二个零部件都有专门商贾供应,军器局仅做铳管与铳机,八十个时辰是合算的时间。”
“如今都用这个来比较造物工时成本,与产量无关,过去天下太平铳是九十三,铳匠还要造别的铳,一月出局八百左右,合一天二十六七杆。”
“现在陛下有令,北洋的铳匠不造别的,一月能出千四百杆,大致是一天四十来杆。”沈宗炼说着挑挑眉毛,解释道:“铸炮铸的多,赶上塞内外修铁路,都不容易。”
陈沐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虽然产量比他离京那会没涨多少,但看沈宗炼这意思,实际上是产能增加了,端着铳颔首问道:“那性能呢?”
“性能非常好。”说到这,沈宗炼边点头边将万胜铳的参数如数家珍地说出来,道:“最大射程是用百杆齐射试的,九十五步,杀伤无甲。”
“四十五到六十步是最佳射程,杀伤穿甲;最好的距离是二十步,打穿三分钢板、四寸桦木。”
“与天下太平铳相比,万胜铳威力大、重量轻、更坚固耐用,旗军能多携弹药辎重,唯独后力稍大。”
沈宗炼顿了顿,道:“陛下为万胜铳定了三种规格,万胜铳、万胜重铳、万胜杀将铳,另外两种铳管都要长一尺,重铳有插架,杀将铳有插架、膛线、神镜,但都不是大规模装备,太沉。”
“陛下说,万胜铳是专为东洋军府造的,应对欧罗巴战事。”
万历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没有谁会穿一厘米厚的板甲,那就意味着没有人能躲过万胜铳这种大玩意,事实上这也发挥了大明的优势——火药多。
这批军火,很快就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