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根据战况、兵力、环境以及指挥官的个人水平,这种棋下的并不是很公平,一个蹩脚的指挥官可能两回合才落一个子,而比较优秀的那种甚至可能做到一回合落两个子。
总而言之,大家都在审时度势地好好玩。
而墨檀和特蕾莎玩得就比较野了……
野到什么程度呢,简单来说就是这俩人并没有局限在‘一个棋盘’内,而是在这张大棋盘的很多格子中开了不少小棋盘。
其有趣之处在于,很多时候只有你能在小棋盘的博弈中获胜,才能够在对应的格子中落子。
这种事其实也不算罕见,毕竟战争本就是比较复杂的玩意儿,比如拉莫洛克之前与莫里森的那场水战,就属于大棋盘中的小棋盘,达成目标就能落下关键子的那种。
但是……墨檀和特蕾莎之间的小棋盘实在是太多了!
看到大屏幕中那大片大片预示着‘死战’的红光了么,那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棋盘了。
整整几十个!
足以逼疯任何一个普通指挥官的几十个!
每一个都要兼顾、每一个都要思考、每一个都要落子、每一个都必须禅精竭虑。
要划分出优先级,要在合适的时机给予最合适的指引,要充分发挥出每一颗棋子的作用,要仔细考虑彼此之间的联系。
两个人同时下几十盘棋,这种事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说都足够丧心病狂。
至少在莲眼里绝对是丧心病狂的。
但对当事人来说,却并不是怎么一回事。
特蕾莎就不用说了,这个年仅十四岁就能在战火联赛中一举夺魁,为自己赢得了【魔女】这个称号的少女虽然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但在推演对抗中绝对是妥妥的深不可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尽过全力了。
至于墨檀,按理说仅仅只是一介宅男,过去甚至没有涉猎过相关方面的他没理由那么强,但奈何他在这方面有些不讲道理。
处于另外两个人格时还好,但在身为‘黑梵’的时候,他是真的得天独厚。
只不过……
“他现在有三个劣势。”
特蕾莎并不介意莲前辈无视了自己,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首先就是我刚才说的,推演中的战力并不是真人,这是阻碍他发挥的第一个重点;其次就是身为实战派的他并未接触过推演,就算能找到窍门,命令的流畅度也会大打折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战术并不系统、缺少沉淀,说好听点是天马行空,说难听点就是跟着感觉走。”
莲轻舒了口气,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特蕾莎一眼,耸肩道:“就第二个听懂了。”
“我的王子大人(莲打了个哆嗦),他对人心的感应非常敏锐,无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特蕾莎竖起食指摇了摇,轻轻从位于自己视线中央的阴影上划过,随即便拿起特制羽毛笔在一张指令卡上书写起来,语气柔和地说道:“而在这场推演中,无论是他麾下的部队,还是我手下的士兵,全都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符号,就算他想要揣测也是无从下手,换而言之,原本能够做到很多事的他,此时此刻可以揣测的对象其实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嗯,黑梵牧师的第一个劣势我已经了解了。”
莲微微颔首,好奇道:“那第三个呢?战术不系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在军事方面的底蕴其实非常差,除了最浅显易懂的一些阵式和战法之外,几乎跟外行没有区别。”
特蕾莎不紧不慢地写着,不紧不慢地说着:“这种事的好处在于他可以打破常规目光的束缚,跳出很多军事常识去做一些事,坏处则是很难缺少章法和条理,毕竟能够一直沿袭到现在的战术都经得起考验,而他却不能熟练掌握,所以……我会教他。”
莲的目光一凝,愕然道:“教他?什么时候?!”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一起坐在某家甜点店门口的遮阳伞下,面带微笑地讨论着分析着一个个经典的案例,温习着一个个精妙的战术。”
特蕾莎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耸肩道:“这种事多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选择是通过这场比赛来教他。”
莲皱了皱眉,随即释然地笑了起来:“你要打一场教导战?”
“教导战?”
特蕾莎眨了眨眼,哑然失笑:“当然不是,如果我真的有这份心思,恐怕用不了半小时就会被他多点开花直接打崩前线,然后无力地看他把雪球滚起来,一步一步击溃我手中的部队,不会有别的可能性。”
莲娴熟地抬起小手弹了下特蕾莎的脸颊,示意她不要卖关子。
“所谓的教他,其实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特蕾莎莞尔一笑,悠悠地说道:“事实上,我并不需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在跟基本功扎实的我对抗这一过程中,他就能够学到他所需要的一切了。”
“他做得到么?”
“他当然做得到,不然就不会盯上【果酱】这片地方了。”
“【果酱】被盯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一支小规模精锐吧,以游骑和施法者为主的那种。”
“那我们……”
“炸平吧。”
“诶?”
“连那片林子一起,炸平掉就好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