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载二月十八,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反唐。
三镇十五万兵马,连同奚族和契丹等异族部落五万兵马,共计二十万,从范阳起事,叛军迅速南下,首先兵发太原。
太原是河东节度使府所在,是安禄山自己的领地,但安禄山的河东节度使是天宝十载才封的,河东节府官员武将的人心尚未完全被收服,仍有许多官员武将忠于大唐天子。
安禄山兵至太原后,清洗屠戮了一大批官员武将,换上了自己信任的人,一些忠于大唐的官员武将见叛军杀气腾腾,很多官员不得不选择了屈服,成为了叛军的一员。
至此,安禄山完全整合了三镇和异族的二十万兵马,将其彻底掌控在他手中。
接下来叛军继续南下,朝黄河渡口而去,兵锋直指陈留郡。
安禄山范阳起兵的同时,留在范阳城内尚未被发现的朝廷眼线纷纷出城离开,骑上快马风驰电掣般赶往长安,向朝廷报信。
天下乱世已至。
…………
长安城。
顾青在家休憩几日后,终于不再像条咸鱼,大清早去了一趟武部,领了右卫大将军的印信和官凭官袍。
仍然穿着万春公主送他的明光铠甲,顾青一身披挂,领着销假归来的韩介等亲卫先去右卫府认了门,在一众中郎将,录事参军,司曹等大小官吏的恭迎下,顾青与众人见了面,互相认识了一番,然后决定进宫巡察将士们戍卫宫闱的情况。
走在进宫的路上,韩介悄悄道:“侯爷,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末将出城回家探望双亲高堂和妻妾,听说庄子里有几位商贾久出未归,原本是去北边贩卖皮货布匹,早在两个月前便应该回来的,可是至今杳无音讯,商贾的家里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去北边打听,仍没打听到消息……”
“你觉得何处不对劲?”
“末将留了个心眼儿,昨日回长安后去了一趟东市,问了一些东市做买卖的商人,听那些商人说,很多去北边做买卖的商人都超了归期杳无音讯,好像往北边去的商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似的,侯爷,这就很不对劲了。”
顾青脚步一顿,缓缓道:“他们大多已遭难了,或许也有侥幸活着回来的吧……”
韩介大惊:“侯爷的意思是说……”
顾青沉声道:“应该是安禄山的三镇兵马干的,既然连商人都敢公然抢夺,想必他已经没了顾忌,准备起兵了,咱们说话的这会儿,说不定人家已经起兵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到长安。”
韩介愣了半晌,急道:“侯爷,咱们要想办法回安西!”
顾青苦笑:“没办法,只能等安禄山造反的消息传到长安,再看陛下的决定吧,在此之前,我不能流露半点急于回安西的样子,否则陛下是绝对不会让我回去的。”
顿了顿,顾青又道:“你和兄弟们的家眷如果有在长安城外定居的,马上让家眷们离开,往南走,最好去蜀中,那里安全。”
韩介惊疑道:“安禄山那狗贼真能打进长安城?”
“能,千万不要有侥幸之心,否则会酿成终生之遗恨,叛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莫拿自己双亲妻儿的性命赌叛军的仁慈。”
韩介重重点头:“是,末将马上安排兄弟们回家收拾,将家眷迁离长安。”
顾青舒了口气,道:“接下来,又到了我混吃等死当富贵侯爷的咸鱼生活了,宫里随便巡视一下就回去睡大觉。”
韩介理解地点头。
这次侯爷混吃等死的咸鱼状态可谓理直气壮,反正不能露出半点力求上进的模样,唯有懒散怠惰的样子才能打消天子的猜疑。
顾青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道:“对了,长安城哪家青楼的娘子最美最有名?”
韩介惊讶道:“侯爷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