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拉郝路远进了一个投资群。大致说就是,你花钱从这家“实力雄厚”的公司买一件玉器,一年后,公司将以22%的回报率将其赎回,当然了,你也有权保留这一件“物超所值”的玉器。当郝路远花了二十万,抱回一尊玉佛时,他对潘红玉说这机会真是太难得了!
潘红玉差点没厥过去,说你还有个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儿吗?
潘红玉一边说着我去他的“实力雄厚”、“物超所值”,一边便要去报警。
那是郝路远第一次对潘红玉动手,他一推她,她撞在鞋柜上。为
了不堵住其他投资者的财路,郝路远答应了潘红玉下不为例,潘红玉也答应了郝路远不报警。然而,有一就有再,郝路远再出手时,便是借钱买了一条玉龙。郝路远借的钱,潘红玉不还,谁还?
那大概是他第五次对她动手。
至于最新的一次,便是郝路远怪潘红玉气走了郝知恩和赵唯一,一怒之下,他掀翻了一把椅子,砸在了她的脚面上。
潘红玉拉着郝路远的手说咱回家,咱回家吧。郝
路远却指着潘红玉的鼻子斥责道:“哪有你这么自私的妈!”一
肚子苦水,化作三言两语,潘红玉将上衣的下摆放下来,转回身,对郝知恩掏心掏肺:“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最怕有一天,你爸鬼迷心窍把唯一卖了。你也别急着让我报警,你爸说了,我要是报警,连累了他那些朋友,他就让我再也找不到他。你还别不信,他现在是个‘病人’,道理是讲不通的。那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带他回家,等回了家,我陪着他关禁闭,过了这难关。”郝
知恩四肢无力,一下子蹲了下去,就在她面前的潘红玉的脚面,肿得跟馒头似的。
她没问潘红玉怎么不早说。
怎么不早说?不用问她也知道,报喜不报忧的事儿无论是子女对父母,还是父母对子女,都多了去了。
那一刻,郝知恩心中一根无形的支柱不禁晃了晃。这些年,她读多了“励志”的东西,怕只怕有一天父母有个大病小灾,她连一趣÷阁像样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枉为人子女。可到头来,那大病小灾偏偏就是她惹出来的?那无异于她先要了他们的命,再救他们的命,怎一个荒唐。就
这样,郝知恩亲自把潘红玉和郝路远送回了家,也亲自给赵唯一报名了托管班。
紧接着,她致电了赵士达。
早先,赵士达便说过不止一次,希望赵唯一每周能有一天跟爸爸团聚。当时,郝知恩一口回绝。如今,郝知恩仍然高高在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周四,有特殊情况的话……我说了算。”
一段时间下来,也还算相安无事。
赵唯一在托管班当了个副班长,郝知恩权当让她过过官瘾。
赵士达也没掉过链子。他问郝知恩这算不算他的“再上岗”考试。郝知恩说就算是考试,也是补考了,不光彩。
至于郝路远,在被郝知恩押解到医院后,被确诊为抑郁症。悲
哀的是,郝知恩之前明明做过调查,有百分之七十的,六十岁以上的父母会认为帮子女带孩子有心无力,加之失去自己的生活,不难引发抑郁症。而就像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郝知恩也在尽享了以剥夺郝路远和潘红玉的生活为代价带来的便利后,不知不觉地,明知故犯了。
明知故犯,那是该罪加一等的。
好在,郝路远在接受治疗后,已有了好转。
郝知恩给潘红玉转了三十二万,也就是郝路远先后两次“投资”玉器的钱。郝路远对受骗一事仍将信将疑,反对报警。潘红玉也无所谓了,救回了自己家的老头儿,别人家的老头儿她也管不着。但
郝知恩私下报了警,至今,案件仍在调查中。
站在花洒下,郝知恩想了老的,又想小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