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芳菲掀起车帘往外看去,问王瑞儿:“打起精神来,我们得先确定是不是他,你刚才看到的是哪个人?”
王瑞儿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朝外面指了一下:“墙角蹲着的那个。”
乐芳菲对着童玺使了个眼色,童玺会意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丁卯在外面驾着车,他没有停下马车,一如正常般往四贤斋行去。
到了四贤斋,乐芳菲抱着王宁儿下马,王瑞儿跟在后面。丁卯对乐芳菲点了下头,然后离开没有进四贤斋。
小厮和揽月在照顾店铺,把王宁儿交给张婆子,乐芳菲和王瑞儿进了房间,关起了房门。
乐芳菲拿出纸趣÷阁,询问王瑞儿看到那人的相貌,以及她能想到的完颜骨身边的人的样貌,把这些人的样貌和名字写下来,然后让揽月拿着万两银票去广元钱庄送信。
见王瑞儿仍然一脸担忧,乐芳菲安慰她道:“他来帝都定然是秘密之行,官方一旦知道必然也会通缉他。我跟阿治通了气,只要发现他的行踪,就悄无声息做掉他,绝不让他跑掉。”
王瑞儿忧虑道:“你不要小看他,他毕竟是鬼将军。”
乐芳菲:“我推测他应该不是冲着你和宁儿来的,不然他早就可以找上门了。庄言和耶律欢的队伍才到没多久,他就出现了,他很可能是冲着他们去的。这就意味着,他在帝都的敌人不少。咱们占了地利人和,现在缺的就是机会。”
王瑞儿叹了口气:“真不想给你们找麻烦。”
乐芳菲摇头:“这不算麻烦,他是皇朝的敌人,你发现了他们,皇朝应该感谢你的举报。”
揽月去不多时便返回了。
其实,给宫里的阿治送信有好几条途径,揽月和徐嬷嬷以及翁主府管家那里都有渠道,只是广元钱庄这个是速度最快的。
当天晚上,广元钱庄就把阿治的回信送来了。
乐芳菲看过信后,又把信给王瑞儿看了。
阿治信中说此事已经交给南亲王处理,南亲王必然不会放过完颜骨,阿治嘱咐乐芳菲等人不要冒险参与,只要在家等着消息就好。
既然阿治这般说了,乐芳菲便相信他。只是王瑞儿整日依旧忧愁,在完颜骨被抓住前,她是无法舒展眉头了。
那日发现完颜骨的侍卫后,童玺中途下车,暗中跟踪着那人。后来丁卯送乐芳菲和王瑞儿到了四贤斋,他便原路返回找童玺。丁卯和童玺两人合作,轮流跟踪完颜骨的侍卫,找到了他们暂居的客栈。
乐芳菲一群人在一起商议,大家都赞同把事情交给阿治处理。
童玺道:“这里毕竟是帝都,我们不能再如梁国之地那般行事。梁国乱,死个把人没人追究。帝都安定由皇朝看着,不论是皇室还是天子,也不能随意就杀人。若是完颜骨死得不明不白,官府一方必须给民众交代,反而不好收场。倒是南亲王出手,远比我们稳妥,也不会留下后患。”
王瑞儿忧虑:“南亲王会不会不杀完颜骨?活着的完颜骨会不会对皇朝的利用价值更大?”
乐芳菲摇头道:“我觉得不会。完颜骨最大的特点就是擅于行军打仗,这样的将才只有死了才能让上位安枕无忧。没了完颜骨支持赵国大王子,赵王的几位儿子们便是势均力敌,更有一番折腾了。”
丁卯道:“我们且先看着,南亲王那边若有进展,阿治必然会告知我们。”
众人还在说着话,阿晚下了衙回来了,他今天回来的格外晚,似乎是先去吃了酒才回来。阿晚径直上楼,敲响了乐芳菲的房门。
“我猜你们就在谈事情...”
王瑞儿被阿晚身上的酒气熏到,连忙起身推开窗户:“满身酒气和脂粉香,去吃花酒了?”
阿晚哈了口气,又走去把窗户关上:“我就喝了两杯,没办法,同僚请客,我总不能一直不去。有正事跟你们说,先忍忍吧。”
王瑞儿皱了皱眉,没在说什么,起身重新沏了一壶浓浓的新茶,给阿晚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
阿晚一口热茶下肚,打了个饱嗝,口中的酒气淡去了不少,灿然对王瑞儿一笑道:“谢了。说正事,完颜骨来帝都了,你们知道了吗?”
关于王瑞儿和完颜骨的关系,乐芳菲等人从来没有跟阿晚说过,阿晚也从来也没问过,众人心里都了然只是不说罢了。眼下阿晚提起了完颜骨,显然他是知道实情的。
王瑞儿脸色有些苍白。
乐芳菲安抚了王瑞儿一眼,随即平淡道:“已经知道了,怎么连你都知道,这事儿知道的人多吗,你还管着这事儿?”
阿晚道:“这事儿当然知道的人不多,我之所以知道,因为今晚跟我一起喝酒的人就有南亲王。”
童玺:“你不是跟同僚喝酒么?”
阿晚:“是啊,南亲王叫了几个人,有我,也有我同僚,酒席上说的事就是关于完颜骨的事情。”
王瑞儿皱眉:“这种事情不该秘密做么,你们怎么在酒席上说,那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阿晚忽然笑了起来:“一个草原蛮儿罢了,就算被人知道又如何?他敢私自入帝都,就别想在离开。我知道你们跟他有点关系,南亲王不日便会对他下手,所以我跟你们说一声,最近不要外出了,免得发生意外。”
王瑞儿急切问道:“不日是几日?既探知了他的住处,为什么不马上把他抓起来,还要等上几日是什么意思?”
阿晚:“总要把一些事情调查清楚,比如他来帝都的目的等等,还有他接触了哪些人,南亲王说了最多三日。”
王瑞儿喃喃道:“三日...”三日好像还可以忍耐,但好像还是太长了。
乐芳菲拍了拍王瑞儿的手臂:“三日便三日,完颜骨带兵打仗厉害,但乱耍阴谋诡计大概就不是南亲王的对手了。”
阿晚又说了些其他事情,大家便各自散去了。王瑞儿这三日必然难熬,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