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晋人还是很看重丁卯的。这倒是让窦子鱼稍微有些不安。
越是看重所图必然越大。
夜晚来临,窦子鱼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她让若芳等人先去歇下了。
今日十六,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
窦子鱼放下书吹息了蜡烛,打开书房的门窗,屋子里比点着蜡烛还要明亮。
没有脚步声,但有人影从窗前行过,窦子鱼心里一紧随即便放松下来。
人影踏着月光走进来,有风拂过,门窗合拢,书房里多了一个人。
月光散在窗户上,房间里并不是一片黑暗,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人形。
来人走到窦子鱼面前,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瞬间,这些日子里的担惊受怕和不得不忍受的各种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窦子鱼只觉得鼻子酸疼,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丁伯...”窦子鱼抱住来人的腿小声哭了起来。
来人正是丁卯。
丁卯慈爱地拍了拍窦子鱼头:“我点了他们的睡穴,想哭可以大声地哭出来。”
窦子鱼在丁卯的衣袍上蹭着摇头,哭了一会她就停了。她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哭一下发泄一下就好了。
窦子鱼抬起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丁伯,娘亲已经病逝了,就葬在京城郊外霍家庄旁边的山上。”
丁卯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手帕,给窦子鱼擦了擦脸,然后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窦子鱼喝了水喘匀了气,开始把这几年发生的事向丁卯娓娓道来。
原来窦子鱼和丁卯早就认识。
有关丁卯的传说止于他的归隐。世人只知他离开了梁宫,离开了前梁王,却不知他大隐隐于市,依然在梁都中。
丁卯是孤家寡人,没有亲人朋友。前梁王知道他要归隐后,就把他安排到了欣怡翁主母女身边。
欣怡翁主带着乐芳菲,母女两人也是隐居的状态。她们跟丁卯正好互相照顾,丁卯做了乐芳菲的师父。
人们忘记了归隐后的丁卯,也忘记了欣怡翁主母女,外界没了他们的消息,自然没人知道他们其实生活在一起。
七岁之前,乐芳菲跟着父亲乐毅习武。来到梁都后,她就跟着丁卯习武。
那一日宁冲叛乱,乐芳菲跟着欣怡翁主去郊外寺庙上香,丁卯却留在梁都家中。
梁都大乱后,丁卯独自一人离开梁都寻找乐芳菲母女。他以为乐芳菲母女会跟着难民流向南方逃亡,一路便往南寻找下去。
而乐芳菲母女却因为欣怡翁主生病不得不在霍家庄隐居下来,从而跟丁卯错过了。
这些年,丁卯一直在南方四处寻找乐芳菲母女,他一直没有放弃。
直到朝廷发布了窦子鱼册立太子的消息后,丁卯听说这位新太子长得非常像前梁王,心里存了一点侥幸,丁卯来了梁都。
正是为了确认乐芳菲的身份,丁卯才坚持要求先见一见窦子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