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良有些拘谨的站在渔具店门口,本就枯瘦丧气的脸,如同被揉皱了的手纸,满满的衰相。
他的心里很憋屈,憋屈的几乎要爆炸。黄德明的意思很明白,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要争取把陆云请回去,哪怕是跪下磕头。
伯父给侄子磕头,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这一辈子彻底奔向完蛋了,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一个窝囊废而已。
明明是邓淑娴的锅,却偏偏硬要他来背,美其名曰,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都是一家人。
在弄清楚陆云的力场之前,邓淑娴不敢来,也没脸来,生怕陆云看见她怒气更盛,完全陷入僵局。
吴子良在门口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夜色降临,行人稀疏之后,才硬着头皮敲着卷帘门。
而邓淑娴和邓荣超,则坐在街口的车上,透过车窗默默的看着这里。
咚咚咚……
咚咚咚……
他抬头朝窗户看了一眼,正看见窗帘拉上。陆云显然注意到了他,忐忑、懊悔、恐惧,还有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
即便如此,他也抱着一丝希望,陆云会给他开门。
没办法,如果想在桃源市混下去,就必须踏出这一步。否则的话,黄德明绝对会说到做到。说到底,他不姓邓,还是一文不值的窝囊废。
不管结局如何,邓淑娴身为邓荣超的亲姐姐,是最有可能保下来的。而他呢,剁手跺脚,还是外逃他乡,不得而知。
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冰冷的卷帘门隔绝了他的希望,一颗心渐渐往下沉。陆云打开门,至少还有谈话的余地,可是不开门呢?
一纸协议,早就断绝了关系。而他们当日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不可原谅的,几乎没有回旋余地。
“陆……陆云?”
壮着胆子喊了两声,卧室里的灯就熄灭了。吴子良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现出几分惨然,眼泪儿都快出来了。
不一会儿功夫,街头的车开了过来,邓淑娴从窗户里探出个脑袋,神色紧张道:“怎么连门都叫不开?”
看见邓淑娴,吴子良就一肚子邪火,脱口道:“你还有脸问?”
若换了往日,邓淑娴一定横眉立目,大骂他一顿。可是现在,这位泼妇也霜打的茄子一般,眼里都是慌张,吃吃道:“那怎么办?”
驾驶位的邓荣超,眉头紧拧,表情铁青,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寒风吹来,吴子良打了个寒战,又试探着敲起门来,明知没有希望,可是他却不得不坚持。
“船停泊,因等不到那条河。
想见未见的,涓滴成奢。
每个在人海,兜转的人,都难逃脱。
早一步,晚一步,喜忧如出一辙。
听风声,又翻越了几山色。”
耳听着激昂悠扬的歌曲,将所有的喧嚣隔离开来。陆云带着耳塞,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吴子良来做什么?
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甚至连见他一面的兴趣都欠奉。
晓月是个夜猫子,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虽然网络不尽人意,但看会儿电视剧还是没问题的。
左爪搭着右爪,平板开在围栏上,她的耳朵里也塞着耳机,美滋滋的欣赏着都市情感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