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娘看着云虚子,沉默半晌,随后说道:“将羊皮图卷给我,我不杀你。”
云虚子闻言微微一楞,思忖片刻,却未拿出羊皮图卷,而是反问道:“林...武皇,没有让尊驾取贫道的性命?”
聂隐娘淡声回道:“武皇口谕:杀云虚子,取羊皮图卷。”
云虚子见此,终是放下了心来,心念一转间,大致已猜到了聂隐娘的心思,哂然笑道:“武皇不仁,聂姑娘却有慈悲心肠。”
“杀了贫道,武当派长老必将代贫道做主,停止向山下数万灾民派送粮食......姑娘心念苍生,为保数万百姓,不愿贫道身死道消,故而情愿违背武皇旨意,贫道可有说错?”
聂隐娘看了眼云虚子,没有回话,只是伸手道了一句:“图卷拿来。”
云虚子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试探着问道:“羊皮图卷内...究竟藏了何秘密,以至汉朝武皇非要拿到手不可?”
聂隐娘冷声道:“无可奉告。”
云虚子微微一笑,也不着恼,只是说道:“姑娘既然不愿说,贫道便也不再相问,只是这羊皮图卷......贫道却不能交给姑娘。”
聂隐娘闻言微微皱眉,神色变冷,刚想动手,却见云虚子继续说道:“聂姑娘稍安勿躁,贫道不愿将图卷交出,绝非为我武当派一己之私,同样是在为天下苍生着想......也想请姑娘不要再助纣为虐!”
说到这儿,只见其微微一顿,随后说道:“不知聂姑娘可知晓,武皇林道原非大明之人,初来大明时不过是一白衣之身,却为何能够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便夺了明朝的半壁江山,自立为皇?”
不等聂隐娘开口,紧跟着云虚子便自顾着将林道的发迹史简单告知了一遍。
从河底古城结怨八大门派开始,至后来用“人彘”之刑震慑江湖中人、沙州人为制造瘟疫、恩将仇报、出卖上峰朱雀、改杨州河道淹死几十万生灵等等,总之,只说坏的不说好的,把林道来大明后所有的恶行挨个历数了一遍。
“如此丧尽天良、穷凶极恶之徒,贫道不知为何聂姑娘还要听命于那林道?”
只见云虚子神色肃然,正颜厉色道:“贫道自知绝非聂姑娘对手,可却更不愿天下苍生再受那林道的祸殃,既然林道如此想要这羊皮图卷,我武当派便更不能让其得手,姑娘如要动手强抢......我云虚子舍命奉陪便是!”
听完云虚子之言,聂隐娘沉默半晌不语,良久之后,只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云虚子断然回道:“是真是假,聂姑娘可自行下山向江湖中人打听。贫道如有半句虚言,无需姑娘动手,羊皮图卷和贫道的首级,任凭姑娘取去!”
话音方落,紫霄宫内已不见了聂隐娘的身影,饶是以云虚子的武道实力,竟也看不出聂隐娘是如何离开的,而此刻,他的后背却早已湿透......
“来人!”
半晌过后,只见云虚子唤来一名传法弟子,径直对其吩咐道:“放出风去,就说汉朝武皇手中握有一份藏着天下至宝的藏宝图,得图者可得天下,望天下诸君共谋之!”
“是。”传法弟子领命退去。
云虚子虽然没能从聂隐娘口中套出羊皮图卷的秘密,可只要随便猜一猜,便不难与藏宝图联系到一起去。
自己手中的羊皮图卷摆明了只是一份残卷,而林道手中应该也握有其它残图,所以才会派聂隐娘来武当派索取。
如今只有把这个消息散出去,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浑水摸鱼,他武当派才有机会从中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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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江南道,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