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苏瑜说这些,苏恪心里有些难受。
此刻的苏瑜,心情分明是煎熬愧疚的,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和盘托出。
可自己,为了苏家,为了那个孩子,只能骗她。
心头发沉,苏恪的面上,却越发的平静无事。
三叔如是说,苏瑜心头恍然,不由问道:“那陛下呢?昨日夜里,他虽并未明说一句,可字里行间,我却听得明白,他也知道我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三叔告诉他的吗?”
苏瑜的话让苏恪想起昨日皇上的态度。
皇上……分明是不相信他的那番解释。
大哥的那个儿子……不知能不能保住。
若是陛下知道,大嫂当年生下的是个儿子,那整个镇宁侯府,怕是都难逃一劫了。
大嫂的那个儿子,活一日,对陛下,都是一种搁在枕头边上的威胁,他岂能容他在。
镇宁侯府,只有对苏瑜百般好,只有实实在在把苏瑜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才能让皇上当真以为,当年那个孩子,的确是没有保住。
思绪浮动,苏恪觉得心头憋得难受,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喘不上气来。
“窦氏那里,我的随从从她祖宅回来,有些话,你听听吧,虽说她不是你真的外祖母,可到底……”苏恪的话没有说完,一顿,对门外道:“胡七,你进来吧。”
语落,大门打开,透着光线,胡七从外面迈脚进来,反手关了门,上前向苏恪行过礼,转身面对苏瑜,行礼后,道:“大小姐,属下受侯爷吩咐,前去调查一番,旁的倒也没有太多发现,只是舅太太当日的那身孕,怕是有问题。”
听胡七提起这个,苏瑜心头微动。
萧悦榕的身孕有问题,她是上一世知道窦氏和萧悦榕的真面目之后,才渐渐发现的。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萧悦榕所言的什么娘家表兄的,而是她和甘砾私通。
她知道,可窦氏不知道。
原本,苏瑜是打算用这最后一根稻草,逼死窦氏。
“舅太太的娘家,是有一个表兄和舅太太议亲,这个表兄,也的确是在议亲之后,不慎落水而亡,这门亲事,就被不了了之,可舅太太腹中的孩子,却绝非这个表兄的。”
“属下打探到,当时舅太太的表兄家里,之所以愿意娶她做正妻,是因为这表兄患了不能示人的隐疾,他无法生育。”
“这隐疾被他家瞒的死死的,街坊邻居,并无人知道,属下还是从这表兄当年的贴身跟班口中,套得一二。”
胡七言落,看向苏恪,“侯爷,都说完了。”
苏恪眉心微蹙,抬了抬手,让胡七下去,他一走,苏恪面带狐疑,看着苏瑜,“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苏瑜抿唇,“孩子,是甘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