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父亲,并非死于战场厮杀,而是死于背后的阴诡算计,是赵衍和顾淮山杀了臣女父亲。”
皇上算透了一切,却没想到,苏瑜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他以为,苏瑜是为了名分,为了物归原主,为了皇室荣耀,为了公主身份,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万千……
若苏瑜是为了这些,才要揭穿赵衍,那她,也太过自私狭隘。
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是将皇后和镇宁侯府至于不顾。
可苏瑜竟是给出他这样的答案。
蓦地松了捏着苏瑜下颚的手,皇上再看苏瑜的目光,便没有之前那样的冷漠尖刻。
只是语气,依旧凌厉,“你说顾淮山和赵衍杀了苏阙?你有证据?”
苏阙战死,他不知惋惜了多久。
镇宁侯府的勇将,绝非旁人可比,威远将军府虽然同样威名远播,可比起镇宁侯府,还是天壤之别。
没了苏阙,他犹如失去一个整个军团,失去千军万马。
虽说镇宁侯府,这一代,除了苏阙,还有苏赫和苏恪。
可老二苏赫一改祖辈传统,跑到杭州去经商了。
老三苏恪……太过年轻!到底是比不过苏阙的。
皇上语落,苏瑜摇头,“臣女只是听到他们提及此事,并无证据,若是有证据,臣女何苦冒险谋这些。”
“苏恪知道吗?”
“不知,因为没有证据,臣女不敢向三叔提起,臣女唯恐三叔因为此事暗中调查证据,引起赵衍和顾淮山的警觉,对镇宁侯府不利。臣女为父报仇,不想牵累整个镇宁侯府,三叔三婶一贯宠爱臣女,臣女不愿他们无端受责。”
“你既是没有证据,朕凭什么相信你?”
苏瑜恭敬道:“陛下不信臣女也行,反正,现在顾淮山和赵衍已经获得死罪,臣女也算是为父报仇了。”
苏瑜原本想将孙蔚尚是北燕细作也提起,只怕会连累威远将军府,不敢贸然。
“为父报仇!哼!”苏瑜语落,皇上鼻音重重一哼,“你说的这个缘故,朕会派人去查,若是属实便罢了,若是你妄言虚作,朕必定容不得你。”
“臣女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朕的养心殿里,你都镇定从容,这份魄力,可是要比上朕的儿子了,你还说不敢!朕的眼皮子底下,你都敢耍弄心机,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语气虽不似方才那样,带着浓烈的讥诮嘲讽,可到底戳人心窝。
苏瑜只能沉默垂首。
皇上正欲张口再言,内侍总管提醒道:“陛下,已经敲过两次钟了,再不去,早朝就误了。”
皇上抖了抖嘴角,凝着苏瑜,“好了,你回去吧,今日的事,休要对外说出一个字,尤其是赵衍的身份,朕自会妥善处置,你若透漏半句,朕必不饶你!”
“臣女不敢!”苏瑜应诺,行礼告退。
她转身,背后,皇上一双阴翳的眼睛注视着她走出的背影。
“等等。”
才走不过两步,背后忽的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
苏瑜步子一顿,转头。
尚未整个身子全部转过,只觉劈头盖脸一阵风迎面而来,眼前一黑,“啪”的一个巴掌,重重落在苏瑜面上。
她本就是柔弱女子,哪里经得住皇上用力一巴掌,顿时脚下一趔趄,跌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