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草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被说服了。
他们穿过一条小路,只见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见他们出来,启动发动机开了过来。
车窗下,戴着墨镜的菲林女孩低沉道:“快上车。”
“殿下。”
苇草看着空旷的大路,她还在虚弱期,一旦碰见警卫之类的,逃都逃不掉,便钻进了车里。
周金儒坐在另外一边,低声道:“警卫队一定会对城区进行搜查,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剩下的慢慢商议。”
忽然间,苇草用手里的长刀抵在周金儒的胸口,冷冷地看着他:“你和希瓦艾什关系不错?”
周金儒早已猜到等苇草回过神来,一定会这么做,打败她的人银灰,而银灰之前的表现又说明自己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他说自己支持德拉克,却和银灰支持阿斯兰截然相反,让苇草难以接受。
“殿下,您听说过罗伯特和伊丽莎白的故事么?”
苇草歪着头,手中微微用力,刀刃顶在男人胸口,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故事要从两个敌对的家族开始说起……”
苇草耐心的听完周金儒声情并茂的讲述,沉默许久,放下手中的长刀,简短道:“抱歉。”
前面开车的菲林女孩墨镜下,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幸亏博士和银灰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幸亏她早就知道事情,否则还真的相信罗伯特和伊丽莎白凄美的爱情故事就是他们之间的写照。
车子开的很快,一转眼离开西大区,周金儒松了一口气,幸亏维多利亚的职业习惯如此,警署的警员深更半夜有理由拒绝加班,没有对整个西大区进行封锁,给了他带着苇草逃离的机会,这要换乌萨斯,不要说跑了,连他这个人质都要被击毙,这样匪徒就没有人质了。
“殿下,这里是我在维多利亚的一处房产,您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等风声过去,您再离开。”
苇草低沉道:“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她对伦蒂尼姆的一切都不熟悉,一个人住,很多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比如每天的饮食。
不同于野外求生,她在城市里,难免要和别人发生交流,很容易就暴露了身份,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这段时间我会照顾殿下的生活起居。”
周金儒满口答应,这里的房产是一处公寓楼,一共六层高,他们住在二楼,距离罗德岛下榻的酒店只有一点点距离。
至于苇草的要求,他也想到了,苇草作为替身,平时肯定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就连肢体语言都极少,相当宅的一个姑娘,让她和别人交流,比拿刀砍她还难受。
所以她一定需要有一个能够信任的人帮她解决大部分问题,而周金儒就是她唯一的能依靠的人,尽管对忠诚度还有存疑,苇草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了。
正在车里的菲林姑娘差点把方向盘都拔下来,怎么一转眼,博士又泡到一个姑娘,甚至主动要求同居,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明明才答应人家可以将关系更进一步的,明明是她先来的……
周金儒不知道诗怀雅的想法,扶着苇草爬上二楼,拿钥匙打开房门,按下灯光按钮,这是一套二居室小面积房子,住人肯定没问题,平时也有很好的打扫卫生,没有想象中落灰的场面。
“殿下,两个房间,您想住在哪边?”
“这边。”
苇草选择了离大门最近的房间。
意料之中,周金儒指着另外一个房间:“那我就住在那边,有事您可以叫我。”
苇草没有回应,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不行,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
她强调道:“一个房间。”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有一个女孩子要求和你住同一个房间,睡一张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可能会把刀子放在枕头下面……
周金儒为难道:“殿下,我是男人,不合适,而且床也太小了,两个人睡不下。”
“你睡地上。”
周金儒:“……”
他刚刚还在想幸福来的太突然,没想到苇草的意思是让他打地铺……
“殿下……”
“不行。”
他妥协了,打地铺就打地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十多分钟后,周金儒忙完了,才匆匆下楼,发现诗怀雅已经快等的不耐烦了。
小老虎委屈道:“博士,你怎么可以这样?”
“通融一下,通融一下,你的房产就算租给我,我支付租金。”
诗怀雅赌气的扭动身体:“这不是钱的事。”
周金儒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德拉克,也是维多利亚的王族,和维娜一个性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
他的话吓了诗怀雅一跳,菲林姑娘没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有这么大来头,惊讶道:“可是德拉克不是已经血脉断绝了么?”
“怎么可能,总要有一两个私生子吧,我不会认错的,这个德拉克,她的身份很不一般,现在维多利亚纷争不断,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
诗怀雅不说话了,现在罗德岛的贵人可实在太多了,左一个右一个,再多一个也不会意外到什么地方去。
“博士什么时候准备回去?”
周金儒想了想:“等我安顿好她,罗德岛那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
他不禁抓了一下头发,尤其是自家干员级今晚和银灰搅在一起,和深池了一场,还差点抓住苇草的姐姐,光这一点,他就能把所有人的奖金都扣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报备,几个人拎着武器就上了,连后续支援都没有。
“没有几个省油的灯,你先回去,我等天亮之后再回酒店,让那几名晚上出击的干员在酒店待命。”
诗怀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很久没有见到博士的表情如此严肃了,连忙答应下来。
周金儒离开车辆,回头向楼上看去,二楼窗台的窗帘已经拉上了,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