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和上学有关的故事。”
王沈试图将两个话题联系在一起。
事实上,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即便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每到午夜梦回,当时发生的画面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眼前,他记得自己走过进小区时所看见的每一个细节。
放学归来的小学生聚在花坛附近进行着复古的打弹珠游戏,A栋经常让他去蹭饭的老太太左手拎着一只宰杀好的鸡,右手的塑料袋是大葱、蒜和土豆。
楼下停了一辆不常见的军用吉普车。
他和往日一样乘上了直梯,然而当电梯门敞开之时,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子斜靠在安全通道入口,她娴熟地使出了擒拿术,不出几秒便摁住了他的胳膊。
“别出声,跟我来。”
只要想起那时的记忆,王沈耳边便会回荡起当时近在耳边的声音。
那时老爹并不在家,小叔也出了远门,所以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将这段惊心动魄的事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尽管安全到家后就立刻给老爹发去了邮件,但王沈记忆很清楚,接到回信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了。
当电梯门敞开时,他似乎被拽入了另一个世界。
与其说说是突然心血来潮讲起的睡前故事,倒不如说是站在门的另一端,重新审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时至今日,他了解到了一些暗含的信息。
比如说,灾厄是小叔一手扶植起的组织,如此看来,小叔当年的“失踪”,似乎也未必仅限于巧合了。
后来的平静,也许是小叔陷入了挣扎,也有可能是他获得了纪明雪的能力之后让小叔产生了新的想法。
而在那整条记忆链中,还存在着一个他不愿意回想起的片段。
在登上楼顶的过程直至纪明雪受了重伤之间存在着一个断层——仓促的脚步声、刺耳的枪击声、粗重的喘息声一时间交汇在了一起,他在攀爬着一条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阶梯。
每当他迈上一层阶梯,模糊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复苏着。
现在他了解到,当年的纪明雪即便是同龄人,也是货真价实的能力者,而对于拥有操控速度能力的她来说,在单兵作战时受了重伤本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回想起来……
当时纪明雪究竟是为什么受伤的?
重伤她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能力者么?
是灾厄的干部么?
在维尔纳岛一战过后,稻草人收录了灾厄所有干部的资料,那个的人会不会就是其中一员,有没有可能是他遭遇的干部中的其中一员?
当故事进展到这里时,王沈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九年前的记忆对他而言本应该记忆犹新,他理应记得每一个细节,其中也包括纪明雪在解决掉了第一批敌人之后,撞开了通往顶层的安全通道。毫无疑问,纪明雪的负伤是在安全通道通往顶层的过程,可是……
接下来的记忆却如同遮上了一层迷雾。
如果当时遇到的是灾厄的某一位干部,那么在维尔纳岛交手时,他应该立刻就能想到才对。
当时……
出现在安全通道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
“就差一点了——”
与杂乱无章的声响相比,后来的说话声显得轻盈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