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女魔头出来后,手中却没拿任何武器,身后也没有任何帮手,只有两只女妖化作了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跟在她身旁。而那女魔头也改了外貌,不再丑陋骇人,兴许是变回了她入魔道以前的模样,也兴许是照某个人类美女变的,她还涂抹了粉,染红了朱唇,手上牵着一匹小红马。
“你可记起了?”她问道。
“冥顽不明!”长曜道人轻嗤一声。
“唉……”
“轰隆!”
雷霆纵横,剑光照亮方圆千里,整座城池都在灵力下颤抖。
收剑,凌空而立。
妖魔灰飞烟灭!
长曜道人却紧紧皱着眉头:“这魔头为何不躲,莫非它还有逃生之计?”
先翻祠堂,掘地三尺。
再找城池,不放过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耗费了十天。
这十天里,他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烦乱,总是想起那魔头变成正常女子的模样,她那释然的眼神、最后的叹息。
更糟心的是,他在城里听到了一些令他十分心烦的传说。
最终长曜道人凌空而立,望着那片只剩下一个深坑的祠堂:“这魔头当真是内心阴险,竟早早的安排此计,明知不敌我,肯定要死,却还在最后关头意图乱我道心!”
他不断对自己说:“魔头就是魔头,内心不可以常人度之!阴险,当真阴险……”
如是几遍,他破空而去。
世上关于‘酒剑仙’的传说到此为止!
百年后,再无人记得他。
……
程云陡然苏醒,脑袋疼得厉害。
这尼玛……他现在抵抗力好不容易比以前强得多了,所以一股脑给他灌输这么多东西?
程云心里骂着,揉了揉脑袋。
忽然感觉脖子边痒痒的,有个暖暖的毛绒绒的东西,还在动。
程云转头一看,小萝莉似乎被他的动作弄醒了,正随着他揉脑袋的动作而慵懒的活动着身子,最终从枕头下抬起半边脑袋,睁开一只眼睛盯着他。
程云无语:“你怎么又跑我床上来了!不是给你说了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床吗,你又给我弄一枕头的毛!”
小萝莉睁着眼睛盯着他,半天才清醒过来,它猛然抬起头来,又偏头看了看外面。
这人类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它瞬间从程云枕头边钻出来,小跑着一溜烟回到自己的小公主床上,还钻进了小被子中,只露出一个头,这才继续睡眼惺忪的盯着程云。
“呜?”
“我没看错,我没在做梦,我现在很清醒。”程云蛋疼的说。
“呜?”
“装疯卖傻……”
程云瞄了眼枕头边落的毛,叫它待会儿自己清理干净,也就懒得理它,半坐起来靠在床头软软的靠背上,思考着昨夜的梦。
看起来长曜道人似乎并没多潇洒。
反而满身心结的样子。
只是……
“最后一个故事好狗血的样子。”程云皱起了眉,梦中的很多东西他已记不得了,很多画面也变得模糊不清,但那种感觉他依然感同身受,就像是他自己也经历了一遍只是太久远了记忆模糊了似的。当然他对这些事的感受不一定和长曜道人一样,但总归能据此揣测一二。
“是真的妖魔设计,临死前也要乱你道心,还是真的有轮回?”
“轮回啊……”
程云很久前问过老法爷‘灵魂’的事,后来也请教过雪地之王统领和小法师。
总的来说,轮回是由宇宙规则规定的,它是一种循环机制,但并不是每个宇宙都存在这种规则。每个宇宙都存在‘灵魂’,只是每个宇宙的规则不同导致这个宇宙中‘灵魂’的概念和作用也不一样,总之这是一个构成相对复杂的东西。有些宇宙专门有个机制用来循环灵魂,人死后灵魂化作空白,再重新附加到新生儿的身上。有些宇宙则人死魂散,令其回归天地本源,每个生灵新生时再重新构建一个新的灵魂。
比如地球宇宙,就不存在这个规则。
只是地球一部分人循着对往生的本能向往,幻想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鹰神曾推测过:有可能是因为超凡宇宙的人可以接触‘偏离能量’,灵魂的构成要复杂得多,所以构建新灵魂难度更高,导致宇宙衍生出了这么一个轮回机制,多多少少可以为‘它’省点力气。
程云没问过长曜道人他的世界是否有轮回,但这个可能性很高。
摇了摇头,他不想去想这些,太影响心情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人曾经还真是个大佬!”
起床穿好衣服,看见小萝莉正站在他枕边认认真真的捡自己的毛,它还顺便把他掉的头发也捡了并分成两堆,程云摇摇头开始洗漱。
他顺便去楼上走了一遭,准备活动一下身体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下来做饭,却看见长曜道人坐在一张楼顶边缘的椅子上,面对东方,似乎在看远方城市边缘升起的红日。
他提着酒葫芦,那酒葫芦在他手中不断颤抖着。
只见长曜道人紧握着酒葫芦,似是在对那酒葫芦悠悠的说:“安静些许,你我原本的宇宙已经毁灭了,虽说逃出来了一些人,但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有你我。你该感谢我把你带出来,若非是我,你现在跟着那宇宙毁得连最基本的能量也不存在了!”
酒葫芦依旧颤抖着。
长曜道人也不在意,反倒摇了摇头:“诶,想开点,你我熟悉的世界都已毁灭,你我所见过的、认识的一切也早已不复存在了,剩下我们在此相伴也是缘啊……”
说完,他忽的转身看向程云:“你也醒这么早?哟,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啊!”
程云点头:“昨晚被人折腾一整晚,没睡好。”
“谁?谁在折腾你?肯定不是什么女娃娃,如果有仇怨,我替你料理了,只需半瓶那什么红毛药酒做报酬……”
“红毛药酒?那是骗人的。”
“嗯?”
“我给我爷爷买过,被收了个智商税,其实就和红糖兑酒差不多,屁作用没有,还怪难喝。”
“原来如此,那半瓶五粮春……”
“别想了。”
“嗯?”
“我怕你打不过他。”
“噢……”长曜道人长长的噢了一声,“那算了算了……”
“……”程云有点无语。
他又看了眼长曜道人手里已经安静下来的酒葫芦——这酒葫芦跟随他也很多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