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观道君也不多说,只是哼了一声,回头看那高台,冷笑道:“什么水陆道场?徒有虚名而已!”袍袖一挥,只听咔嚓咔嚓连响,数十杆旌旗、横挂从中断裂,纷纷跌落尘埃。
这一下却是犯了众怒,群僧无不面露怒容,摩拳擦掌,恨不得将玄观道君一口水吞了。只听玄观道君冷冷道:“既然是道统之争,摆出一个大会模样,却是惹谁的耳目来?”
他屈指一弹,一道流光直飞天际,垂下万道霞光,宛如万丈瀑布飞流直下,飞琼碎玉一般,迎着日头,有数道彩虹挂在瀑布上。瀑布两旁是两面平整峭壁,刀切斧削,苍蝇也难能趴在上面。峭壁上各书一行大字,金光闪闪,流光溢彩。却是那:玄门都领袖,道当为大尊!
见到那两行大字,澄晦禅师冷笑连连,道:“道为大尊?好大的口气!”突然提高声音道:“诸位大师何在?还请相见!”
只听咔啦啦几声崩响,南边缓缓行来一位老僧,沉声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老衲竹林寺不空,见过诸位!”
西边有一中年黑面僧侣傲然上台,朗声道:“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阿育王寺摩柯那难,这厢有礼了!”
北边一僧低垂双目,手不动、足不抬,身形一闪而过。众人只当是看花了眼,急忙揉了揉眼睛,却见这僧人赫然立在高台上,看他相貌,年纪已经不小,白须白眉,样貌却如同童子一般,沉声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玄观道友,你倘若勘不破八苦,何必妄自出头?”
玄观道君见此人样貌出众,歪了歪头,笑道:“你是哪里来的和尚?竟敢与本座这般说话?”那僧笑道:“贫僧恒山悬空寺菩提流支昙鸾,见过玄观道友!”
只听南边有人高呼道:“玄观道君,你仗着受帝君恩宠,肆意欺压我佛门中人,不当人子!贫僧今日至此,便是为你而来!若是你执迷不悟,老衲今日便要化作金刚怒目,度你归西!”
玄观道君转头看去,却见一位黑面老僧昂然直来,阴沉着老脸,头顶佛光弥漫,吞云吐雾,声势骇人之极。当下嘿嘿笑道:“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那老僧怪笑道:“便是佛也有金刚怒目之时,贫僧不才,乃是雍和宫释子乘远印光是也!”
“雍和宫?”玄观道君顿时变了颜色,桀桀狞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化外之教,喇嘛竟然也能参与佛道之争,本座今日大开杀戒,第一个便取你项上首级!”
见到四面八方都有佛门大能出现,玄观道君也懒得去理会许多,转头盯着明见禅师,怪笑道:“今日本座便是玄门出战首人,你释教守擂之人何在?”
明见禅师见几位老僧先后出现,不由得心中大定,面带微笑,自己这一方高手众多,大占优势,释教出战之人,无一不是厉害到极点,赢面甚多,当下笑道:“道君莫急,既然是佛道之战,必然有个章程,待澄晦师叔上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