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拉克却是一位老猎手,他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
他轻轻抬手拿起钢趣÷阁,拉开趣÷阁帽。
罗伊定睛看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六年,六年的时间,终于要熬到头了。
他恍惚看到了开拓者协会的冒险团队,每个人脸上都是如此有朝气,他将和队友们一起穿越沼泽,征服荒漠,每一天都将是全新的一天,每条路都是没人走过的路,他将不畏艰险为人类开拓更广阔的疆域。这一切都会写在冒险日记里,直至暮年,再也走不动的时候,他会翻出这些日记,在火堆旁,把里面的故事一个一个讲给孩子们听,直至孩子们睡着,或是自己睡着。
这无悔的一生,这一切,马上就要开始了!
罗伊的眼睛里已经闪烁出希望的光彩。
姆拉克看着这一切冷笑,就在要拉开趣÷阁帽的那一刻,却又突然将该死的趣÷阁帽狠狠按了回去。
罗伊也随之神情一抖,火堆没了,孩子们也变得虚幻。
“你看,你赢了,总该给我一点安慰吧。”姆拉克的声音渐渐变柔,绕过桌子走到罗伊身旁,“告诉我,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只要说出这个名字,我会立刻签字。”
罗伊不可控制地惶恐不安,他本有着赴死的觉悟,突如其来的希望却又将他的铠甲消解,暴露了他的软肋。
“就一个名字而已,罗伊,嘴巴一张一合的事情。我的签字无关紧要,这个名字同样无关紧要。”姆拉克拥着罗伊轻声道,“你可得想好了啊,罗伊,六年都熬过去了,大好人生近在眼前。”
罗伊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咬了下舌尖,尽量沉稳地说道:“没人教我,是我自己……”
“哦哦哦……不,你不善于撒谎罗伊,这搞不好是你这辈子第一次撒谎吧?太明显了亲爱的。”
“……”
“名字,就一个名字。”
“这……有那么重要么?”
“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但于我来说很重要。”姆拉克比划道,“我感觉到了,学院里有一个毒瘤,正像该死的‘嗜睡孢子’一样扩散着一种名为‘理想’的病毒,我得找到他。”
“找到……他……又能怎样?”
“哦,那是我的事情了,你不必知道。”姆拉克拿着钢趣÷阁和趣÷阁帽,在罗伊面前开开合合,“再晚,今天就赶不上走流程了……你可得着急一点。”
“……”罗伊当然急,他紧握着双拳快急哭了。
同样要急哭的,还有正在观赏这出年度狗血剧的骨傲天一家三口。
薇薇的本体是无法被侦查到的,她始终潜伏在姆拉克的办公室进行调查,却不巧撞上了这么一幕,骨凌月回到哥哥宿舍后看到罗伊,毫无意外地欣赏起来。
本来是气血沸腾的翻身大剧,谁知姆拉克手腕一翻,竟然反逼回来。
骨凌月死死咬着她并不需要的床单:“别说啊罗伊……呜呜呜……别说啊……”
就连薇薇也投入其中,把头埋在小姑的脑袋后面不太敢看:“说了么,小姑……”
“还在僵着……好虐心……”骨凌月一不小心把床单咬破了。
骨傲天学习的同时,随意瞅了一眼:“他该说的,这对他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说了之后将消除最后的风险。至于我,其实也不太在乎被姆拉克多记一趣÷阁。”
“不是这么考虑问题的啊,哥哥,他要是说了……我会很难过的……”
就连薇薇也气呼呼地望向爸爸:“这一次我站小姑的队。”
骨傲天摇了摇头:“呵,女人,两个。”
薇薇抱头道:“哇!爸爸头一次训我啦。”
“完全激动错地方了,薇薇。”骨凌月按了按薇薇,冲哥哥道,“如果他把你卖了,你就没那么一点点遗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