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芦岭关被围了数日,蒙古骑兵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若不是乔一峰所率的关军很是英勇地抵抗,恐怕这座关隘早已经沦陷了。
只是战事从来都是“以强胜弱”,光靠将士的英勇却还是远远不够。一旦关军持续消耗,却是没有得到有效的补充,那么沦陷其实是迟早的事情。
或许正是意识到这一点,蒙古骑兵的伤亡虽然很大,但攻势却一直很凶猛,甚至用马血直接解决缺水的问题。
不过几番的进城无果,亦是让到蒙古方面伤亡惨重,这对主帅无疑亦是一个考验。
恰台吉原本已经有了退意,只是看着这座岌岌可危的关隘,想到夺得这座关隘后的战略意义,还是选择咬紧牙关继续进攻。
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甚至空气已经飘起一股腐肉的味道,但十几架梯子又是挂在城墙上,一帮人抬着攻城锤再次重重地准备撞击城门。
这座城门早已经是徒有其表,上面有着明显龟裂的条纹,宛如已经出现了裂纹的花瓶般。
“阻止他们!”
城头的守将看着休整后的敌方抬着攻城锤前来,心知这座几十年的城门经不起如此的撞击,当即调集人手严守于城头之上。
为了阻止这些攻城的队伍,明军方面不断砸下石头和弯弓搭箭劲射,至于烫油早已经在前几次的交战中消耗殆尽。
虽然他们早已经向汾州方向求援,只是汾州既没有兵力支援,亦没有物资支援,让他们现在可谓是弹尽弹绝。
“掩护他们!”
恰台吉亦是看出这座城门是突破口,故而此次攀爬梯子仅是乔攻,却是早已经集中兵力在这座城门之中,便是下达命令地道。
虽然这些天屡屡受挫,但他亦是不可能让部下平白牺牲,亦是在寻思着攻城的良策,这城门今日必破。
噗!
一个蒙古骑兵的脸被掷下的石头砸得血肉模糊,当即便是跟随石头摔倒在路边,整个人亦是没有了声息。
噗!
一个蒙古骑兵的喉咙处被一支利箭贯穿,脑袋亦是顺势往后仰,整个人保持着抬锤的姿势便已经丢了性命。
只是他们两人的空缺位置很快被另两个蒙古骑兵填补上,继续抬着攻城锤向着那座城门进发,却是没有任何人临阵脱逃。
待到离城门还有十余米的时候,他们一起喊起了口号,然后整齐地进行助跑,显得战意高昂地撞向那座城门。
“射,快射!”城头上的守将见状,亦是紧张地仓促着手下道。
嗽!嗽!
一批蒙古骑兵拍马来到城门前,他们纷纷弯弓搭箭朝着城头进行劲射,一支支利箭显得漫无目的地射了上来。
噗!噗!噗!
城头的将士弯弓搭箭正欲阻拦那批攻城兵,只是他们刚刚探出身子,当即被下面的乱箭射中,有人更是中箭摔落下去。
这波看似很寻常的一次交锋,却是一下子将战事推到了最高点,激烈程度一下子超过了以往,而蒙古骑兵亦是露出他们疯狂的獠牙。
砰!
攻城锤重重地撞在城门上,虽然这座城门的门闩完整,但门闩周围的龟裂更甚,特别整个门明显向前倾倒。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只是城门已经向后倾斜,那么证明这个城门不再牢不可破,而是一张随时被捅破的窗户纸。
“不要让……”
城头的守将听到这个撞门声跟以往不同,当即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亦是冒着下面的箭雨高举手头作势要砸下面的攻城兵,只是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一片阴云从东边弥漫而起,很快占据了大半的天空。
噗!
城头的守将高举的石头并没有砸下,胸前已经被插入三根箭矢,他的嘴角当即有鲜血溢出,整个人带着石头朝后倒了下去。
“这……如何是好?”
众将士看着头领被射杀,再看着从城下射上来的密密麻麻箭雨,亦是深感到了此刻已经是无力回天,这座黄芦岭关恐怕今日真要沦陷了。
砰!砰!砰!
在蒙古骑兵的箭雨掩护下,下面的攻城锤疯狂地撞击着城门,而城门的斜度越来越大,甚至门闩都出现了裂缝。
轰隆!
随着又一次猛烈的撞击,这座历经几十年风雨的城门轰然倒下,在城洞中卷起了滚滚灰尘,亦是打开了城外和城内的通道。
“杀!”
在城门倒下的一瞬间,恰台吉宛如是看到了一座金山和银山般,却是抽出腰间的弯刀高声喊道。
刚刚还负责撞门的攻城兵,这一刻亦是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眼睛闪过一抹贪婪的亮光,朝着关内冲了进去。
虽然今天是一个阴沉的天空,只是城门的那一头却显得那般的明亮,有着他们这些天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清理掉城门中的障碍物后,亦是出现了一条可控一匹马通行的道路,而恰台吉率领着亲卫第一时间杀了进去。
战事到了今天,似乎离结束已经是近在咫尺,这座关隘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冥冥之中早已有定数般。
在黄芦岭关的城门告破之时,石州城的情况同样显得危急万分。
被围的第五天,白莲教的内应让石州城变得更加混乱,偏偏援军迟迟没有到来增援,令整个石州城变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