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那张食桌的王稚登和孙吉祥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眼睛闪过一抹失望,发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虽然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仍然没能阻止杨博出任吏部尚书。杨博虽然不会像胡松对徐阶那般马首是瞻,但早已经紧紧地抱住徐阶的大腿,自然亦是跟徐阶一个鼻孔出气。
经过这么一个朝堂动荡,徐党的整体实力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削弱,而他们这边的处境仍然处于劣势之中。
“你们莫要如此得意!现在杨博固然出任了吏部尚书,但宫里刚刚可是有消息传来,皇上并不同意吏部左侍郎高拱出任兵部尚书呢!”
在酒楼的东南角的一张食桌中,却是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道。
范千山正是得意地喝着酒,扭头看到一个广东商人给他这边找不痛快,便是进行揶揄地道:“即便不是高侍郎接任兵部尚书,那亦是轮不到林若愚!”
地域间的不对付,可谓是由来已久了。不仅是存在于省与省间,而且还有南北之分,这点在官场表现得还要更加明显。
“范员外,敢问当今朝堂之中,又有谁人有足够的资格接任兵部尚书的位置呢?”那个广东商人认识范千山,却是淡淡地进行反问道。
此话一出,令到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很多人亦是认真地进行思索。
虽然都说杨博是大明最有军事才能的官员,但实质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功,反倒是林晧然早在雷州就表现出了军事才能。
在不久之前,林晧然甚至向皇上请求离开朝堂前往九边任总督,而皇上当时可是有意让林晧然出任兵部尚书。
如果要物色新的兵部尚书,那么林晧然无疑是一个很具竞争力的候选人,甚至是一个极理想的兵部尚书人选。
范千山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发现本部兵部左侍郎鲍象贤因军需的事情被弹劾而闲住,最后却是淡淡地回应道:“按着历来的惯例,虽然兵部左侍郎已经空缺,但可由南京兵部尚书李遂接任!”
“你莫是已经忘记了?去年振武营再度兵变之时,南京兵部尚书李遂竟然试图用三十万犒银安抚乱兵,结果幸得钦差林平常单骑闯营!若是由李遂出任兵部尚书,我纵是一介商贾,亦决不同意此人误国误民!”那名广东商人显得正义凛然地道。
周围的商贾和士子听到这话,亦是纷纷地点了点头。
这个李遂坐拥有近十万的南京兵将,结果面对三千振武营的喧哗,竟然选择用犒银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说朝廷本就应该将此人免职,又怎么可能让他出任兵部尚书呢?
“不错,李遂接任兵部尚书,我等便上书请愿!”
“如此说来,我倒以为由林尚书接任兵部尚书最为适宜!”
“不错,虽然世人都称杨博为第一帅才,但他的军功何在?”
……
一帮士子并不惧怕杨博的权势,更是痛恨李遂这等草包,却是纷纷发表看法地道。
王稚登和孙吉祥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眼睛却出现了一丝希冀。
虽然林晧然到兵部职位没有上升,但影响力必定有所放大。特别他有军事才能,一旦在军事上再有所建树,那么在文官和武将群体中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当然,从户部到兵部根本谈不上升迁,甚至有所下降的味道,这事亦是存在着一些不利的地方。
正是这时,又一则消息传来:司礼监秉趣÷阁太监兼东厂提督陈洪手持圣旨从西苑中走了出来,再度朝着东江米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