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郭朴、工部尚书雷礼和兵部尚书杨博一起前来拜见新相徐阶,当看到上面的字幅后,亦是暗暗地瞠目结舌。
他们原本还想着如何才能获得更大的话语权,却万万没有想到徐阶竟然主动放权,致使他们心里都生起了一丝惭愧。
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后,三位尚书便是告辞离开。
这三人刚离开,袁炜便是走了进来,疑惑地询问道:“元辅大人,您找我?”
随着严嵩去职,大明阁臣只剩下徐阶和袁炜。
袁炜今年五十二岁,是嘉靖十七年的二甲进士,以庶吉士的身份进入官场。因撰写青词得宠,眷遇日隆,超迁礼部左侍郎,而后入阁拜相。
其仕途固然是顺畅无比,但并没有积累过硬的人脉网,甚至声名都是一片狼藉,至今还被人嘲笑于当年跟吴山的日食之争。
纵使是严嵩去职之时,他亦不敢奢望于首辅之位。凭着他当前的实力,别说是要跟徐阶争高下,能坐上次辅的位置就已然很好了。
徐阶将袁炜叫了过来,显得语重心长地道:“事同众则公,公则百美基。专则私,私则百病生。阁臣唯你我二人,今后票拟奏疏便由咱商量方可拟定!”
在严嵩当政时期,任何事情都是严嵩一言而决,两位阁老只能靠边站。对于这一点,去年入阁的袁炜是深有体会。
当下徐阶愿意跟着他商量着来,让到他先是一阵愕然,接着眼泪差点就要掉落下来,忍着激动劲地施礼道:“多谢元辅大人栽培!”
“徐阁老当政,强于严阁老百倍矣!”
随着一个个消息传出,朝中百官莫不是拍掌称赞,有人更是不讳言地拿前任首辅进行了比较,已然是将徐阶捧得高高的。
不仅开了言路,还将权力下放,这是严嵩时期不敢想象之事。只是到了徐阶当政,一切都变了,呈现着欣欣向荣的盛世之象。
在五月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仍然一直在关注着新相的动作。
徐阶倒没有大刀阔斧都提出新政,亦没有急于推出新的措施,却是将重心放到整顿吏治上。
吏治,这几乎是全天下官员的共识。朝纪败化,贪墨不绝,这都是因为任用了贪官之故,只要换上一些清廉的官员,便能够洗刷弊政。
在徐阶的授意上,都察院和六科廊的言官将矛头指向了刑部尚书蔡云程、大理寺卿万采、刑部侍郎鄢懋卿、大常少卿万虞龙、右通政胡汝霖、光禄少卿白启常、右副都御史兼漕运总督胡植,湖广巡抚张雨等人。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发生了轻微的动荡,知道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徐阶的门生故吏自然是弹冠相庆,而严党那边则是如丧考妣。任谁都知道,严党这帮贪官污吏要下台,而徐党的清廉正直之士要上台。
在这一种惴惴不安和欢天喜地的氛围中,嘉靖四十一年的五月悄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