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林晧然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断然拒绝道。
虎妞的眉头微蹙,显得困惑地脆声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你装病骗我回来,哥哥现在很生气!”林晧然霍地站了起来,当即就决定离开这个房间。
在这一刻,他心里其实有些疼。这次的不愉快经历,预示着兄妹关系的疏远,这事亦会成为一根鱼刺落在他心里。
他希望的兄妹关系是真诚的,除了为彼此着想,更不应该出现这种欺瞒。
在林晧然迈步朝着闹唤走去的时候,门外微微有着动静,沈妍等人显然没有走远,此时恐怕是要闪向两边。
“哥,等等!”
虎妞看着林晧然要离开,当即赤着脚跳下床,但没走几步,那个小身子却是一晃,突然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虎妞!”
沈妍等人就守在门口,在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后,却是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你是个坏人!”
小狐落在最后,对着林晧然直接评价道。
咦?
林晧然却是一愣,同时看到端着一个药煲走来的阿丽。
“我来!”
林晧然意识到可能产生了误会,当即转身扒开人群,这才发现虎妞这丫头脸色红得有些异赏常。
当他伸手抄起虎妞肉肉的身子的时候,虽然这丫头一向体暖,但这次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滚烫感。
“怎么这样?”
聪明如他亦是懵了。这明明就应该是一个谎言,断然不可能如此巧合,但事实却是摆在眼前,虎妞是真的生病了。
沈妍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是揭示了答案。
虎妞自然不可能这么巧合就病了,而是想要林晧然回来广州城主持正义,故而才选择将她自己弄得发烧感冒。
“这……笨丫头!”
林晧然得知真相后,眼睛却是微微地泛红了。
尽管这事是虎妞设的套,但却算不上欺骗自己,毕竟她是真的生病了,而他作为哥哥自然得回来。
只是这丫头为了一个何不相关的人,竟然如此的牺牲和付出,当真不知该表扬她发扬**精神,还是该指责她傻得离谱。
没多会,虎妞缓过劲,悠悠地醒过来解释道:“哥,咳咳……我没有骗你哦,我是真的病了!”
“我知道了!”林晧然迎着她纯洁的目光,伸手摸了摸额头,温和地回答道。
虽然她很希望虎妞能自私一些,少掺和那些不公之事,毕竟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的根子就出了问题,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管得过来。
不过他亦是知道,这丫头不仅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且性子更是早熟,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二人间的相处,并不是改变彼此,而是彼此间相互包容。
虎妞的眼睛望着林晧然,再次提出要求道:“哥,那你能不能帮一下唐素儿,将那个大坏蛋丁吕抓起来呀?”
林晧然朝着阿丽招手接过药碗,勺起汤药吹了吹,然后递送过去道:“你知不知道!他爹马上就要调到山东任巡抚了,我们这样会跟人家结仇的!”
“我知道呀!不过他儿子犯了事,那就要接受律法制裁,我们不能放过这个大坏蛋的!”虎妞张嘴喝下药汤,显得正义凛然地说道。
林晧然重新勺起药汤,并不急于送给虎妞,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哥现在是广州知府,只能管广州府发生的案件,根本无权管这件事情!”
“沈妍说了,你要是真的肯帮忙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虎妞歪着脖子,显得自信满满地望着他道。
林晧然吹了吹汤药,并送到虎妞嘴里道:“她还说什么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虎妞却不知道是被药汤苦到,还是在认真地想事情,蹙着眉头认真地说道:“哥,她说你虽然无权审案,但可以让海康县衙或雷州府衙审理这个案件,韦知县或刘同知肯定会听你的!”
这无疑是一个靠谱的建议,在广州城是诉讼无门,但以林晧然在雷州的影响力,必然能让两个衙门都敢于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一旦由这两座衙门之一出面,同样可以定丁吕的罪行。
林晧然搅拌着汤药,却是苦笑着道:“她倒真敢想!你以为丁以忠是摆设不成?纵使我帮忙打招呼,海康县和雷州府的官差有本事将堂堂按察使的公子带回雷州?”
“沈妍说了他们肯定带不回去呀!但哥哥你是广州知府,只要你肯出面,就能帮着将那个大坏蛋押送回雷州呀!”虎妞已然有了定案,便是脆声地说道。
林晧然吹了吹汤药,心里却比这汤药更苦,这沈妍当真是个合格的军师,但带着怨念将汤勺送过去道:“你们是要哥哥跟丁以忠彻底决裂,将比你哥高两级的高官往死里得罪啊!”
“哎呀!他儿子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哥哥你怎么还跟他好呀?”虎妞咽下汤药,却是埋怨着道。
林晧然看着一道汤药从虎妞嘴角流下,帮着她擦拭道:“你以为丁以忠是简单人物呀?人家能一下子跳到山东担任巡抚,没点真本事能行?你总是想着将坏人除掉,难道就不考虑哥哥会不会受到人家的报复吗?”
“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你以前不是说过,要跟我一样成为的侠客吗?”虎妞配合着他的擦拭工作,同时认真地埋怨道。
林晧然将手帕放下,却是无奈地望着虎妞道:“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啦!你说过的每句话,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虎妞仰起肉墩墩的脸蛋,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晧然额头顿时流下瀑布汗,当即提出条件道:“最近三年说过的话才能有效!”
“好,一言为定!”虎妞伸出小拇指,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晧然轻叹一口气,便是将小拇指伸了过去,跟着这野丫头达成君子协议。
他发现自家的野丫头虽然莽撞,但亦有些小聪明,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给绕了进去。
不过丁以忠调教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儿子,亦是他咎由自取,并不能怪他这个盟友代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