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的商贾发达,富豪之家并不少,亦致使很多江西人走上仕途之路。不说他这个首辅就是江西人,六部中亦不少是江西人,这打一个招呼过去,那小小的关卡能拦得住广东私盐?
亦是如此,他知道这个方法表面可行,但实质根本行不通。
当严嵩想继续翻阅奏本的时候,次辅徐阶却是走了进来。他放下手上的奏本,抬头看着这个笑盈盈的小老头,心里却是涌起一股不舒服。
原本他是想要瞒下这个小风寒的,但事情还是给徐阶捅到圣上那里去。以致早上拜见圣上的时候,圣上却是提了一句,让徐阶多分担一些奏本。
这事情虽然小,但却让他觉察得到,徐阶已经不想再等待,开始又要蠢蠢欲动了,却不知是不是又要酿造什么大阴谋。
“元辅,这是按察使和布政使的拆子,还请过目!”徐阶脸色削瘦,但精气神很足,衣穿亦显单薄,递上一本奏本恭敬地道。
严嵩接过奏本,便是认真地审阅起来,但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重重地摔下奏本怒道:“分巡道的儿子奸污了人妻,分巡道却判处丈夫死刑?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谬,都比得上那大明第一恶霸贾豹了!”
砰!
奏本重重地落在案上,一个阁吏正要走进来禀报事情,结果迈进来的半条腿又是缩了回来。只是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却误以为首辅和次辅发现了争执。
却不是他胡乱猜测,最近次辅徐阶的子弟又是蠢蠢欲动,上书弹劾总督胡宗宪。谁不知道胡宗宪是谁的人,显然这两位大佬的关系又得再度恶化了。
“元辅大人,莫要生气!”徐阶却是温和地规劝,然后又是说道:“刁南这人的风评倒是不错,怕是并不知情,亦是蒙在鼓里!”
“好一个不知情!他儿子做了恶,他却是捉来了替死鬼,这真是巧合?……咳咳!”严嵩的怒意却是未减,当即又进行质问,但却是咳嗽不已。
“这都是猜测,这事并没有真凭实据!”徐阶却是微微地摇头道。
严嵩止住咳嗽,知道这事情并不好追究,便是说道:“直接让广东按察使司进行调查,若是查不出罪证,便对他的罪不追究,但他分巡道就到此为止了!”
“遵命!”徐阶拱手道。这事交由广东按察使司,而不是大理寺或刑部,事情其实便是到此为止了。
严嵩又是轻叹一声,对这种官员感到极度失望。只是他却是知道,这刁南是徐阶的学生,所以徐阶才有了偏袒之意。
他觉得徐阶这人的能力是有的,但却太过于爱惜羽翼。这次定然不是念及什么师生之情,而是不想门下出这种恶徒,从而影响了他的名声,故而才想要包庇罢了。
只是为了些许名声,就包庇这种官员,真的值得吗?
很快地,他的眉头却是再度蹙起。因为林晧然亦是上了奏本,正摆在他的面前,恐怕这小子是不肯善罢甘休。
咦?
严嵩原以为林晧然是要弹劾分巡道刁南,但徐徐翻开之后,却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对着奏本的内容,却是让他久久不语,发现这小子亦很懂得挑时机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