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是第一个!”这次轮到林晧然感到惊讶了,他在海上恐怕得多飘泊半个月,结果反而是他第一个先到的。
“对!不过你到了,怕后来陆续会有人来了,那咱广东怕能多二三个进士了呢!”掌柜热情地将他半推着进门,显得很高兴地说道。
林晧然随着掌柜进了会馆后院,给他安排了一间房间。房间显得很简陋,只有桌椅和床铺,桌子亦放着一盏油灯。
“林老爷,这里的房间都是这样,还请不要嫌弃!”掌柜晒笑地道。
“这比我家还好,怎么会嫌弃呢!”林晧然微笑地说着,掏出一锭银两塞给他道:“还请掌柜给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洗个澡,另外帮我买几个包子!”
掌柜先是假意推托,然后欣喜地收下,没多会便让小二送来了热水。
泡着热水澡,这一路的奔波似乎都泡进了水里。
从广州城到京城,数千里之遥,但如今给他走了过来。不过除了在海岛吃了些苦头,其他地方似乎还算惬意,特别京杭大运河这段走得很舒服。
在泡过澡后,他感觉到浑身舒畅无比,掌柜亦派人送来了热包子。
这些日子以来,不论是在海船,还是在官船,他一直都温书备考。在海船更多是温习八股文,而在官船则跟徐渭探讨了策论。
徐渭有些观点虽然显得偏激,但却不得不承认,他对当今时政知道得很是清楚,而且还能提出很多有效的建议。
不过林晧然亦发现了他的弱项,这人似乎是过于沉迷于时政和痛斥弊政,又有些恃才傲物,反倒将八股文落下了,故而在这次恩科才惊险被取中。
只是林晧然却不敢如此,在没有走完科举这条路前,八股文断然不能丢掉。
吃过包子后,他在桌面上铺好纸张,取墨研磨,然后翻出了《孟子》,随便选了其中一句话,便开始做八股文。
如同他跟徐渭所说的一般,他目前只专心于一件事,那便是“金榜题名”。
为了这一个目标,他抛开了所有的杂念,亦放弃出去游逛京师的诱惑,专心于房间中挑灯备考。
在书写文章的时候,他尤其注意着书法的磨炼。因为在殿试的时候,不会再进行誉录,而是直接呈上原卷,所以书法亦是一个重要的评分标准。
“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当他慢悠悠地将最后一句写在纸上,一篇如花似锦的文章生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抬头望向院子时,不由得愣住了,不知何时外面已经铺上了一层白雪。
就在他到来的这个夜里,一场冬雪悄然而至,将整个京城染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