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谁!”
女鬼的语调波澜不惊,清清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可在齐子桓听来心中却五味陈杂。
确实,只要有人掺和的事,无论大小就总是会有各种版本。例如男友心情不好了,也许女孩已经默默脑补了出一整出虐心韩剧,结果对男友来说,只不过昨晚意大利队输球了而已。
究其原因,还是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所有人都希望说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版本。
经过多次接触,齐子桓觉得在大体上,往往只有一种极端情绪的鬼魂反而更加可信,因为在他们眼中,除了恨,就是更加恨。
反正都已经是鬼了,也没什么利益可争取了。
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也不是说鬼的话就能全信,比如色鬼说我就蹭蹭不进去……咳咳,算了,鬼也可能撒谎这事,还是参见《罗生门》吧。
“你如何证明?别告诉我大半夜的听了你一席话,就想让我挖人家坟来看枕头啊!”齐子桓依旧表情凝重。
女鬼却有些惊讶,唯有的一只眼睛定定望着齐子桓。
“你相信我的话?不再打杀我了?”女鬼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你能证明你说的这些事,你也不过是代入那个棺中女人的情感,替她所受的苦难复仇,并不是胡乱作恶。若真是这样,我为嘛要杀你?”齐子桓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是人,我是鬼,你们这些有法力的人不都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还有什么有鬼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你死了这么多年了,哪来的段子!”齐子桓无语了,皱眉催促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证明吧,我要看到证据。”
红衣女鬼想了一想,才迟疑地说道:“如果你能放我去与那斐家女人对质,就一清二楚了。”
“不行,如果你只是撒谎,想趁机下黑手怎么办?”齐子桓果断拒绝。
“我只需要穿着嫁衣、披着盖头现身就行,可以隔得远远的并不靠近,她只要能够错认我为她害死的女子回来复仇,就一定会露出马脚。”女鬼继续恳求。
齐子桓思索了一会,仍然觉得不是很放心,缓缓摇头。
女鬼也无奈了,一人一鬼僵在坟前。
突然,女鬼的独眼一亮,有些戏谑地说:“我还有个主意,就不知你肯不肯了。”
“说吧,我先听听。”齐子桓还未意识到危机。
“你看,这事只有我俩知道,我去你不放心,估计以你的性格,在未确认之前,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女鬼自刚才放松下来后越来越有人味了,此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有什么用?”齐子桓傻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女鬼只好耐心解释道:“我也是红盖头遮面,她所认得的无非就是一身嫁衣和红盖头罢了。一身衣服的事,你明天白天去去镇上,总能解决吧。”
齐子桓目瞪口呆。
“你……你是想让我女装?”
女鬼摊了摊手,道:“你不信任我,又不愿意掘人家坟,只能委屈自己亲自上了。”
齐子桓现在开始郁闷百鬼众魅图为什么不给点幻术之类的招数了,搞得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到底是应该女装呢?还是女装呢?还是女装呢?
愁了半天,嘴唇都快咬破了,才恨恨说一句:“好,我去试探。”
说完收起长剑,让小纸人们继续保持警戒,走出几步,从附近地上捡起一张白天下葬队伍时洒过来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