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就是指通过抑制需求和交易来减少某些违法犯罪行为。
这是一种美好愿景。
不得不承认,许多本身就是良善的人,在看到这句话后更是恻隐之心泛起,主动拒绝一些行为。
但是,在一片风清气正之下,更多的只是将没有买卖变换为没有公开买卖而已。
阳光下的阴影,往往更加黑暗。
阴婚便是如此。各朝各代都禁止过,前些年更是有关部门重拳出击,地毯式的狠狠清理了一遍。
可是这风气在打击过后,要不了几年又开始逐渐抬头,偷尸者、买尸者各取所需,在偏僻地区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齐子桓挂了阿肥的电话,默默发呆半晌,心中很是有些唏嘘。
这种事情,凭他一人根本无法遏制,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度化亡魂。
过了两日,阿肥电话来说是已经向舅舅家建议让齐子桓来负责白事道场之事,并强调了他就是上回接单订制纸扎的师傅,因此并未遇上什么阻力就让舅妈答应了下来
由于老家在山村里,阿肥索性开车来接他。
路途不远,四十分钟就到了隔壁镇上,再往山里走上将近一个钟头,就到了地头。
村内空地上已搭起白事大棚,棚内摆着灵柩,是一口黑漆杉木棺材,棺材头里画着一个圆寿字,两旁花圈挽联一应俱全。有不少人穿着丧服在忙碌穿梭,细细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除了正常的悲戚,都还隐隐有丝忧色。似乎阿肥大舅的过世太过于突然和诡异,把大家都给吓着了。
齐子桓跟随阿肥走到棚内,先和在帮忙招呼来客的阿肥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去灵前磕头。
阿肥舅舅家的下一代是三兄弟,之前早亡后再办喜事的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应该就是现在磕头回礼的两个年轻男人。
另一个跪着的家属是大约五十岁出头的妇女,一身缟素,肤色黝黑,可能悲伤到有些麻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地面,也不望吊唁之人,愣愣地跟着磕头。
阿肥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女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眼齐子桓。兴许是惊讶齐子桓的年轻,呆了一会才轻轻点头。
“好了,你可以开工了。”阿肥走过来说道,“已经定了时辰,明早出殡。”
齐子桓应是,又去阿肥的面包车里换齐全身装束,带着一干器物到大棚对面开设经坛,开始焚香做法诵经。
白事道场隔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一会,齐子桓从小熟稔,倒也没觉得特别疲累。
第二天与出殡队伍一起,颂咒行至下葬处,才算整个法事完成。
垂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亲友烧纸送别,沉棺落葬。
待所有事毕,他才默默地四处溜达,很快在不远处找到了阿肥表哥和买来的媳妇合葬之墓。
拜了一拜以示尊重,齐子桓悄悄开启日曜宝境,皱着眉头仔细搜寻。
奇怪的是,崭新的坟茔安安静静地矗立眼前,野草还未生出,墓前还有新烧的纸钱灰烬,怎么看都没有一丝怨鬼出没的痕迹。
难道梦境只是病人的臆想,一切不过是因为某种很难排查的突发疾病而已?
其实这种时间巧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连狗吠闹鬼的传闻都有可能是电线漏电而已。
齐子桓讪讪走回大棚,跟随出殡的一些人已经离去,穿着丧服的亲族正在处理后续事宜,阿肥的两个大表哥正在劝说一宿没睡的母亲回屋休息一会。
在人群中找到阿肥,约定好下午依然坐他的车回家,齐子桓便开始收拾东西,往阿肥车上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