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顺远远的看着那边崔氏对着凤卿屈膝下去,仿佛极其感激的深深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凤卿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她身边的侍女见到了,“咦”了一声,道:“怎么燕王妃还在,奴婢还以为她早就随燕王离开了。”
说着看到崔氏给她行礼的动作,又有些不满的道:“世子夫人也真是的,娘娘怀着身子,每天这么辛苦的来帮忙操持信国公的丧事,没有得到卫家的半句感激,结果这燕王妃每天只是来点个卯,世子夫人竟就对她如此感激。”
张顺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对丫鬟道:“好了,本宫和殿下来卫家帮忙,不是为了能得到卫家的感激的,而是为了尽亲戚见的本分,你这话让别人听见了,倒觉得本宫和殿下势利,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说着又望了一眼崔氏和凤卿那边,又道:“何况燕王婶留在这里,大约是来探望傅小姐的,她出阁前和傅小姐就是手帕交。”
侍女脸上仍是有些愤懑不平,但却恭顺的道了声是。
张顺缓缓的垂下头来,道:“我们走吧,去检查看看香烛纸钱等物还够不够。”
她一边走着却一边在想,她真的不想卫家念着她的好吗?她想到了萧禹询。
殿下这些日子这般殷勤的天天来信国公府,抢着要帮卫家打点各种各样的事,都快连信国公世子和卫家几位少爷的活都抢过去干了。
殷勤得过分,便就显得反常了。
张顺不是一点不明白枕边人的心思,信国公临终前的那夜,卫家的人前去请了燕王,却没来告知他们东宫。还是殿下觉察到不对,赶着来信国公府的。
信国公临终之前将卫家托付给了燕王,对她们殿下却没有任何的要求,这让殿下感觉到很挫败。
这表明,相比于她这个东宫的皇长孙,信国公和卫家更信任卫家,对燕王也有着更深的期待。
他在信国公的丧事上表现得这么积极,不过是想告诉卫家的人,他比燕王更值得他们信任。这种表达方式虽然有些幼稚,但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张顺一直知道,萧禹询他想赢,他想赢了萧长昭,他想证明,他比萧长昭更好。
萧禹询既然决定这样做了,她这个妻子只能紧跟他的脚步走下去,哪怕她怀着孕,哪怕太医告诉她现在需要静养,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每日来信国公府帮着上下操持。
她看着他这些日子在外表现得进退有度,回到宫里却闷闷不乐,她也感觉不快乐。
这让她感觉到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帮到他。
她在想,她究竟还能为他做什么呢,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他高兴起来呢。
凤卿回到家之后,萧长昭却还没回来。大约是从信国公府离开了之后,他便去干别的事情了。
凤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才刚坐下抿了半口茶,珊瑚便进来对凤卿道:“娘娘,那位翠屏姑娘在外面求见。”
珊瑚说的时候,语气很复杂,大约碍于这位翠屏姑娘在王府的身份也有些复杂的缘故。
凤卿听着,喝水的动作也是一顿,停了半会的功夫。
她自从进门之后,倒还没跟这位翠屏姑娘打过交道。翠屏只外王府外院活动,又经常不在府里。而凤卿自己也只管着内院的一亩三分地,并不大掺合萧长昭外面的事,因而两人到现在为止倒还没有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