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点了点头,道:“我刚刚将布料带过去的时候,二夫人和五小姐眼睛都看直了。不过也难怪,紫英刚搬出来的时候,我们的眼睛也看直了。”
接着抱怨道:“小姐倒爱大方,这样好的布料,您也才存了十匹。在福州的时候,四小姐出阁之前,您跟四小姐下棋拿布料当彩头,输给了四小姐两匹。现在您让五小姐帮忙做鞋又给了她两匹,那您只剩下六匹了。以后六小姐、八小姐、九小姐出阁,您是不是也要找着借口一人给两匹。这样好的布料,您存着给自己当嫁妆多好啊。”
不说自己用,以后到了夫家,裁来做点衣裳鞋子袜子取悦丈夫或孝敬公婆也好啊。
珊瑚送布料送得心肝肉疼,又忍不住道:“八小姐便罢了,六小姐、九小姐这两人对您不好,您可千万不能给她们了。您倒是留点好东西给自己,别当散财童子全散出去了。”
凤卿叹着气道:“你家小姐我嫁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呢,存嫁妆有什么用。”
珊瑚奇怪她怎么会有这样消极的心思,连忙道:“小姐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您这般十全十美的人。”然后用手指一一数着凤卿的优点,道:“您看您啊,人长得漂亮,聪明,贤惠,心地还好,您要是都嫁不出去,别人可更嫁不出去了。小姐以后的婚事,只会比别人好的,不会比别人差的。”
凤卿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接着将自己跟前那碗“毒药”移过去给她,道:“知道你跑这一趟辛苦又肉疼,这是你家小姐我的新发明,赏你尝一下。”
珊瑚一向知道凤卿在厨艺上不行,摆了摆手不要,接着又说起二房下人的怠慢,道:“我刚刚去二房的时候,发现那里的下人连当值的都没有一个在二夫人和五小姐身边伺候的,问了二夫人才知道,人都跑到别处去玩了。拿着主家的俸银,却这般怠慢主子,不拿主子当回事,真是让人心寒。”
凤卿微皱了一下眉,却并不惊讶,道:“二婶不管府里的中馈,二房也没什么进项,府里的下人都是从大房手里领俸银,不领二房的吃用。二婶又是个软和不爱生事的人,从不在母亲面前诉苦,久而久之,二房的下人难免对二房心存不敬之心。”
又叹道:“也是二房服侍的人的风气不好,前面进去的人把后面进去的小丫鬟们都带坏了。我跟母亲说一声,正好现在府里闭门谢客,禁止丫鬟随意出入府中,趁机将下人整肃一遍,那些十分不安分的人换掉几个,杀鸡儆猴,应该能让其他人学乖几分。”
其实凤卿有点明白杭氏的心思,这谢府原来是王氏的陪嫁宅子,她们跟着兄长一起住到王氏的陪嫁宅子里来,完全靠着大房吃穿用度,心里难免觉得自己像是客居,生不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的感觉来。
既然是客居,总不好给主人找麻烦,所以平日里受点委屈,能忍便忍着算了,不愿意生事。
二房如此想法,或许能赞一句有自知之明,可在凤卿看来,其实完全不必如此。
王氏帮着二房,心里本是秉承着善意,但二房让下人随意怠慢,却让这份善意带上了瑕疵,王氏看见了心里会不舒服,心里有愧,二房自己过得也不如意。
若是二房能端起主人的架子来,对下人该责罚的责罚,该打发的打发,使下人行止有度,不敢怠慢,王氏心里反而会更高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