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目光微冷,嘴角带着两分讽笑,道:“没想到六姐姐的消息还挺灵通。”
这结交人家哪里是可以随便结交的,郑家撑着郑惠妃和晋王,为晋王鞍前马后得太积极,在储位之争里搅和得太深,这时候跟郑家扯上关系,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再者,谢家跟英国公府是姻亲,英国公府是东宫太子妃的娘家,谢家就是没有那个心都会被看成是东宫一派,而东宫与晋王府是竞争关系。
这时候她们谢家的姑娘跑上前去讨好郑家的人,是嫌自己活得太安逸,自己伸脸去给人家打?
再看郑家那位小姐得封县君这件事,若真是晋王办好了差事得了圣上的欢心,圣上怎么有功的亲儿子不赏,就是不想赏儿子赏孙子孙女也行,再不然赏赐郑惠妃也好,或者郑家在朝为官的两位大人也可以。
结果谁都没赏,拐着弯的赏了郑家的一个小辈姑娘,且还是个县君的虚名。
晋王和郑家其实相当于什么实惠都没有捞着。
所以这究竟是晋王真的讨得了圣上的欢心,还是晋王办的这件差事明面上是做好了,但其实根本不得圣上的心,但圣上又不得不赏,所以才拐着弯的赏了一个小姑娘。
郑家接到封赏的圣旨的时候,恐怕晋王和郑家人的心都是苦的,偏偏面上却还得笑呵着,以示皇恩浩荡,免得让圣上以为他们对封赏不满有所怨怼。
谢蕴湘又笑着道:“七妹妹,你看我对你多好,这种明摆着能讨父亲欢心的事,我都没有独享。所以,你赶紧跟母亲说去。”
凤卿正了正脸色,严肃并带着警告的道:“六姐姐,我不会去。我奉劝你最好也别去,如果你不想再被母亲惩罚的话。”
谢蕴湘脸上的表情塌了下来,怒瞪着她低声道:“谢凤卿,你别给脸不要脸。”
前面和窦夫人等人说着话的王氏转过头来,扫了谢蕴湘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却立马让她偃下来了。
等王氏没再注意她了,又重新瞪了凤卿一眼,小声怒道:“你就见不得我好。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你好看。”
等到了那群夫人当中的时候,窦夫人将王氏一一引见给了当中的夫人。
坐中都是谢远樵和王黎王冕的同僚,或者就是姻亲,再或者就是政见一致的大人们的家眷,彼此间都能聊得来。加上王氏本就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相识之后,与坐中的夫人们往上三代总能扒拉出一些亲近的关系来,不一会儿之后,个个就都成了亲戚了。
然后再说上几句凑趣的话,没一会的功夫就引得夫人们接连大乐。有几个喜欢王氏性子的夫人,还特意走过来与王氏说话。
像吏部尚书李大人家的大夫人就十分喜欢王氏,拉着她不停的说话,当场就交换了手帕,结为手帕交,还约了下次一起去踏青拜佛。
凤卿在一旁随着场中的气氛或含笑、或低头做羞赧状、或跟着众人一起笑呵,该轮到她说话的时候或开口说上一两句,总之随场中不同的气氛和情景变换不同的状态。
另一边则悄悄观察着王氏的行事,心里默默的点头认同,心想,她要跟着王氏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若是相同的场景,她定做不出像王氏这样八面玲珑。
从前在福州,出门交际的机会少,各府的夫人也不像京中这样复杂,且大多时候王氏都属于上位者,都是其他夫人来讨好她而不是她去讨好别人,所以到显示不出王氏的全部手腕来。
如今回到京城,也只有在这种情景,凤卿才真正看清王氏的能耐。
款款落落,迎来送往,神采飞扬,气场全开。让凤卿觉得,只有这样的场景,才是王氏的舞台。从前在福州,简直太湮没王氏的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