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樵进来正房的时候,王氏正在伏案写字,写两个字就停一下趣÷阁斟酌两下,再重新动趣÷阁。
谢远樵坐在椅子上,从丫鬟手里接过茶,一边看着王氏,笑着道:“夫人在写什么,写得这么认真?”
王氏并没有抬头,继续写着道:“给华儿的回信,已经耽搁了好些时日了,今日才终于抽出空来写。”
王氏说的是她与谢远樵的嫡女,早年已经出阁的谢蕴华。
谢远樵笑着道:“给闺女的信还值得你这般认真和仔细推敲。”
王氏道:“老爷不知道,妾身这是有事要拜托华儿呢,所以才要仔细写将事情说清楚,免得华儿误解了我信中的意思。”
说着放下趣÷阁,将两页纸的信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又继续道:“蕴锦的亲事已经定了,接下来的蕴湘和凤卿的年岁也不小了,该将她们的婚事考虑起来了。虽说不是急着马上要她们出嫁,但哪家的姑娘许亲,三书六礼下来也需要个三年四栽,自然该要早点打算。我看老爷在福州接连两任都干得不错,听父亲的意思绩评能得个优字,老爷这些日子一直往京中疏通关系,想必这一任终了,过了年京中就会有旨意将老爷调回京中了吧。既然如此,蕴湘和凤卿的亲事自然是定在京中好些。我离京日久,不知道京城中各府上的情况,所以只好拜托华儿多留意。”
谢远樵听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该为她们打算了。”但他接着又道:“不过夫人只需考虑湘儿的亲事就成了,凤卿的婚事我另有主意。”
王氏将手中的信放下来,抬眸看着谢远樵道:“自来姑娘家的亲事都是当母亲的分内事,华儿、蕴锦的亲事也都是我相看的,怎么独独凤卿的亲事老爷另有主张?”说着笑了笑,一副玩笑的模样道:“老爷莫不会是看凤卿模样长得好,性儿也好,便想拿闺女当自己仕途的垫脚石,琢磨着将凤卿送到高门大户里去给人做侧室吧?凤卿虽非妾身亲生,但也是妾身看着长大的,老爷若是真打着这样的主意,妾身可是不依的。”
谢远樵听着脸上顿时一敛,冷了几分,将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张,愠怒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老爷我会推着自己的闺女入火坑。卿儿自小深得我宠爱,我自然是为她好的打算。”
王氏看着谢远樵,他的话只是避开了话题,却并没有否认可能会让凤卿去给人为侧。
王氏继续柔笑着道:“看老爷,妾身不过是开个玩笑,这么激动做什么。”说着吩咐屋里的丫鬟道:“春儿,去给你们老爷重新上一碗茶来。”
完了又道:“哦,妾身忘了问老爷,燕王殿下可是已经走了?”
谢远樵眉眼处还有几分愠色,闻言也只是微微“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过了她的问题。
王氏深叹了一口气,道:“说起这位燕王殿下,妾身倒觉得他有几分让人同情。他到福建来了也有两年,人人都说他是失了圣心被发配过来的。他那王妃在京中,自进门以来就一直病怏怏的,至今膝下连个嫡出的子女都没有。如今燕王府中,也就只有一位刘侧妃生了位王子和一位胡夫人生了位郡主,那位王子如今也只有两岁吧,听说他是燕王殿下离京后才出生的,自出生后就没见过父王。外面看起来燕王府风光,身在里面的女人怕却是有苦都没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