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弊三缺,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福,禄,寿这三缺。”
“而那吕雉为了一己私利利用相门之术洞悉天机强行改命,又对你与你的儿子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自然难逃天道报应。”
“你有所不知,在你死后六年,她唯一的儿子汉惠帝刘盈才刚满24岁便患病而死,次年,唯一的女儿鲁元长公主也随之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吕雉成了孤家寡人,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只得任人唯亲,将大量吕氏外戚封立为王,招入朝中身兼要职。”
“然而在她死后,刘氏皇族立即发难,群起而杀吕氏外戚,这场战争最终以刘氏皇族的胜利告终,吕氏一族惨遭灭族,吕雉自以为精明一世,哪里会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非但如此,大约两百年后,吕雉死后长眠的长陵也被人给掘了,最终连个供人祭拜的地方都没能留得下来……”
说到这里,左旸见被戚夫人控制的夏天脸色已是微微有了变化,便知道他所说的这些话已经起到了一些作用。
于是。
“口说无凭,这些事情都被后世史书记载了下来,我找给你看便是。”
左旸向前走了两步,将茶几上的一个平板电脑拿在了手中,伸出手指在上面划拉了一阵,将西汉年间著名史学家司马迁所著的《史记》翻了出来,并且找到了有关戚夫人与吕后的那一段历史。
然后,他又将平板电脑重新放回茶几上,轻轻的推到戚夫人那一端,向后退了几步,趁热打铁的说道:“这是你死后大约过了近100年的时候,一位史官记录下来的有关你与吕雉的历史,请过目吧。”
“?”
戚夫人自然不知道平板电脑是什么东西,不过见左旸如此说,她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小心翼翼的靠近过来,又极为谨慎的看向了平板电脑的屏幕。
结果仔细端详了一阵之后,戚夫人却又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左旸,有些气愤的说道:“汝休要骗吾,吾自幼熟读诗书,但此物上面的文字吾却只能勉强看懂几个,莫不是汝故意戏弄于吾不成?”
“嗯?”
听了这话,左旸也是一愣,然后才猛地一拍脑门,“靠,居然忘了这茬!”
戚夫人生活在西汉之初,那个时代沿用的还是秦朝统一下来的文字,那些文字的结构大多十分复杂,绝非现在的文字可比,就算是与现在的繁体汉字也有着天壤之别,再加上那时候使用的是秦朝惯用的小篆体,因为书写习惯的不同,文字的表现形式也是不尽相同……因此就算左旸给她找的《史记》已经是繁体了,戚夫人也是看不明白的。
可是现在,让左旸将这上面的内容给戚夫人誊成那时的文字也并不现实。
左旸虽然知道小篆体应该怎么去写,但是对于那时的文字却也只是一知半解,最多也就是看到话仔细辨认或许还能勉强猜出个大概意思来的程度。
但是如果不拿出一些切实可信的证据来,戚夫人只怕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仅仅只是通过左旸的一面之词,便欣然接受这一梦两千年的头脑风暴,尤其是接受吕雉已经受到了应有报应的事实,自然也就无法放弃这持续了两千年的仇恨与怨念……
“汝果真是在戏弄于吾?”
见左旸半晌不说话,被欺负人控制的夏天咬紧了牙,脸色再一次变的阴沉起来,冤魂本就是一种十分极端的存在,受不得任何刺激,否则很容易便要走了极端,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你的命运早已掌握在我手中,我若要打散了你也是随手的事,戏弄你又有何意义?”
左旸的本意是在不令夏天受到伤害的条件下,教戚夫人明白一切过往天道早有安排,从而放弃仇恨主动遁入轮回,他也可以从中得到莫大的益处……不过他也明白,面对这样的冤魂决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弱势,否则只会令其变得更加乖张,于是便冷笑了一声,语气强硬的说道,“你需知道,你看不懂这些文字,不过是时过境迁文字也逐渐发生了改变的缘故罢了!”
“然则,汝若无法证实汝之所言,吾又当如何信汝?”
戚夫人问道。
“这……”
左旸蹙起了眉头心思急转,终于还是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心中一喜的同时正色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初的未央宫?”
未央宫是西汉的大朝正殿,总面积有帝都紫禁城的六倍那么大,从西汉建成开始,屡次被毁又屡次修复,一直沿用到了唐朝,堪称天朝历史上使用朝代最多、存在时间最长的皇宫。
只可惜到了现在,那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位于西安市西北方的遗址,世人只能通过想象来还原未央宫的存在时的宏伟景象。
“自然记得。”
戚夫人点头道。
“那么,你又是还否记得当初的长陵?”
左旸又问。
“也是记得。”
戚夫人再点头,神色却变得暗淡起来,回忆着喃喃说道,“长陵与未央宫隔渭河遥想对峙,先帝仙逝便葬于长陵之中,吾后来被吕雉那毒妇贬为庶人,于永春巷舂米时,便时常望着长陵暗自落泪,祈求先帝泉下有知,与吾做主……”
“既然如此,我便带你旧地重游一番如何?”
左旸笑着说道,“待你到了那里,便知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
“不过什么?”
戚夫人显然对旧地重游很是憧憬,连忙下意识的问道。
“不过若我所言非虚,你又当如何抉择?”
左旸虚着眼睛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