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我们的红衣鬼魂特意整了整衣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正要跪在高台底下禀报,台上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颗染血的人头就顺着台阶滚了下来。
那颗人头一直滚到了红衣鬼魂的脚边才算停了下来。鬼魂视而不见地跪倒在了地上:“东路巡察使,已将人犯带到。”
高台上很快就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冷喝:“给我押上来。”
几个狱卒马上把我们三个人拽到了台上。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围绕在高台四周的刑架,血无常、海钩子等人赫然被吊在了一座座刑架之上,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看上去刚刚还在被人严刑拷打。
高台四面各自坐着一个判官打扮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张打铁的面具。整张面具和人脸皮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就像是被生生烙在了那四个人的脸上。更为奇怪的是,四张面具全都没有留下五官开口,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给四具尸体安上了一副生铁打造的人头。
所以,任何人都看不见那四人藏在面具下的脸孔,只看见了四张分别刻着喜、怒、哀、乐的面具。
怒判官第一个站起身来走到刘强面前:“说,你们怎么到了镇罪秘境,又是在怎么杀了狱卒?”
刘强吓得面无人色:“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跟着来的!”
怒判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抄起旁边的皮鞭狠狠往刘强脸上抽了下去。手指粗细的鞭梢从刘强脸上扫过之后,顿时带飞了一条血肉,刺眼的鲜血瞬时从刘强脸上流了下来。
怒判官厉声道:“我让你说进来的过程,没让你废话!”
“我说……”刘强强忍着剧痛把我们进入镇罪秘境的事情说了一遍。
怒判官沉声道:“古飘然是什么人?”
“他是个骗子,是谣门的人。”刘强尖声叫道,“你问吴召,你问吴召啊!他是古飘然专门请来的,我就是一个跟班儿的……”
“本官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怒判官抬手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外面缠着钢丝的鞭子活生生抽掉了刘强的半边鼻子,对方惨叫一声差点疼昏了过去。
怒判官却在这时上前一步掐住了对方的下巴:“你要是敢昏,本官就把你剥了皮腌进盐罐子里。”
刘强竟然吓得回过了神来:“我不……不……”
怒判官阴冷着声音道:“再把你们进来的过程给我说一遍。”
刘强又原原本本地把话说了一遍之后,怒判官才冷着声音道:“看来你是没什么用了,那就死吧!来人,给我砍了他的脑袋。”
“不要!饶命!真的没有我的事儿……”刘强苦苦哀求之间,喜判官忽然开口道:“等一下。”
怒判官回身道:“老大,你不是又犯了悲天悯人的毛病了吧?”
喜判官冷哼一声道:“把他杀了,人可就不够了。”
怒判官微微点头,才转身向我说道:“你叫吴召?把你进来的经过说一遍。”
我把自己怎么受雇于古飘然,怎么进了镇罪禁地,又是怎么杀了狱卒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之后,喜判官才沉声道:“老二,我看不必问了。我们没抓到古飘然这个罪魁祸首,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就算打死这些人也没有用。把他们扔下去吧!”
怒判官道:“不等抓了古飘然再说?”
喜判官道:“古飘然不能往下面放。你别忘了,三百年之前,是谁打破了天狱城。”
“这……”怒判官不由得一时语塞,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好,那就等抓了古飘然再慢慢处置他。”
怒判官忽然回身道:“杀害天狱城狱卒,在天狱城中是不赦之罪。本官判你们囚禁万世牢,永世不得而出。来人,行刑。”
“不不不……”刘强尖叫道,“我没杀狱卒,狱卒是吴召杀的,不关我的事儿,真的不关我的事儿!”
怒判官充耳不闻地坐回了椅子上,从身上拽出一把青铜钥匙,插进太师椅右侧扶手道:“三位可以用密匙开启大牢了。”
四个判官依次将钥匙插进锁孔之后,同时扭动了密匙,平台中央立刻裂开了一道十字形的缺口,露出了下面深不见底的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