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击得手之后,立刻用脚挑起了落向地面的罗刹,手持长刀抽身暴退,站在一米开外,迎头一刀顺着对方头顶向他身上劈落而下。
我那一刀的目标并不是狱卒,而是在他体内凝聚而成的寒冰。
罗刹的刀锋毫无阻碍地从狱卒头顶击落之后,与他体内的冰块撞在了一处,四分五裂的寒冰顿时从狱卒体内崩散而出,形同暗器破风般向四面八方急掠而去。
我一刀奏效之下,连续向后退出了两步,可是等我停下脚步时,狱卒却忽然出现在了我身前,抬手一拳往我身上猛击了过来。我仅仅稍慢了一步就让对方轰得脚下一阵踉跄,退出了两米开外。
我人没站稳,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镇罪狱卒最为诡异的地方,就是术士永远无法伤及对方,他却能随意攻杀术士。我始终都在怀疑镇罪狱卒的本质就是某种凝聚在一起的邪气,所以才会冒险用玄冥真气攻击对方。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么,玄冥真气在凝结成冰时一定会包裹住对方身上的一部分邪气,只要冰块不化,我就能将对方慢慢消耗一空。我最后一下起刀劈向冰块,也是为了让被冰包裹的邪气化整为零,好阻止对方恢复。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看似完全合理的推断,竟然没有一处正确,不仅没有伤到对方一分一毫,反倒让那个狱卒把我给振飞到了几米之外。
狱卒一击得手之后,不但没有继续攻击,反而转过身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铁索,拖着锁链一步步往我这边走了过来:“身手不错嘛!你这样的人落进大牢,第一件事儿就应该是被挑断脚筋,否则,你不会老实。老子挑人脚筋很有一套,正好可以给你用用。”
我虽然还没被对方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心中却也是一片冰冷。
在那个狱卒面前,我和叶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这仗还怎么打?就算我们知道寄魂傀儡近在咫尺又能如何?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对我们而言就是天涯。
我深吸了一口气,横起罗刹把玄冥真气提到了顶峰,围绕在我身边十米之内的空气中顿时飘起了一层细细的雪花。我站在飞雪当中扬刀指向狱卒:“来!”
“呵呵……”狱卒冷笑道,“想比气势?老子看守这座岛的几百年里,比你厉害的高手有得是,最后全都一个个死无全尸,也死不瞑目。在岛上,没有谁能杀得了我。”
“那就试试!”我不是在故意给他卖狂,而是想要拖住对方,让叶烬去找傀儡。叶烬虽然不会推算,但是只要他按照我刚才奔去的方向往前,应该不难找到傀儡的位置。
狱卒向我这边步步逼近时,叶烬也在咬牙之间转身往那边冲了过去。
狱卒明明看见叶烬的动作,却丝毫不以为意:“你倒是有那么几分小聪明,懂得声东击西。不过,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你那个同伴找不到傀儡,你信吗?”
我猛然回头之间,却发现叶烬真的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那里来回乱转,手里的砍山刀也在漫无目的地乱劈乱砍,却怎么也找不出对方的寄身傀儡。短短片刻之间,叶烬就开始离我越来越远,像是懵住了一样疯狂挥舞着长刀往我们来时的方向横推了过去。
糟了!
我和叶烬都犯了同一个思维上的错误,那就是,我们都把狱卒用来寄身的傀儡当成了司狱神像大小的东西,最不济也应该有真人大小。
可是我们忘了,鬼狐能够寄身的物品可大可小,大到高达数米的鬼神塑像,小到戴在手上的戒指,都可以用来寄魂。哪怕狱卒寄魂的东西只有那么巴掌大小的一块,把它扔在的荒岛上,足够普通人找上一会儿了,更何况是心急如焚的叶烬。
人找东西往往是越着急就越找不着,最后急得发疯,急得必须发泄。叶烬现在的状况不就正是如此吗?
我刚刚挪动了一下脚步,狱卒就闪身挡了过来:“此路不通。等我把你拿下,挑了脚筋,再去收拾你那个没用的同伙。”
我正无计可施准备暴起拼命的时候,附近草丛当中忽然传来一声怪叫。我和狱卒同时往那边看过去时,却看见盗墓人老乔举着一把铲子发疯似的往狱卒那边冲了过来。
我不知道老乔是怎么冲出了重围一路跑了过来,但是从他瞎了的一只眼睛和身上翻开的几处伤口上却能看得出来,他肯定经历了一番苦战。
“吴先生快走!”
狱卒仅仅一愣的工夫,老乔就冲到了对方近前,举起铲子毫无招式可言又凶猛至极地往狱卒的身上劈了过去。后者也抡起铁索打向老乔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