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淅沥沥的小雨没有尽头的下着,茂密的林中尽是雨打芭蕉的声音,李巴山带着前锋军正疾步行军。
在他们的身后,缀着一队蛮兵,领头的正是带来洞主。
而在他们的两侧,则是行动矫捷,快若虎豹的蛮卫刺探,他们正紧紧的跟在这一支队伍的两侧,监视着这一支队伍。
连续行军已经四日时间,前锋军从土寨一侧的峭壁山沿着小路,经九龙谷,转入来时的这一片丛林,速度并不快,但一路平坦,再无战事。
路途上依稀可见斑斑血迹,还有一些碎骨断肢,更有大汉士兵的破烂皮甲衣服,以及一些死去的战马。
显然,逃亡的何英等人一路上也并不是顺风顺雨,甚至还经历了一场场的战事。
这一战的负责人是金环三结和阿会喃,如今金环三结以死,阿会喃还未和秃云、朵思见过面,李巴山自是不知道何英等人的下场如何。
不过,根据李巴山的猜测,何英他们应该早就离开了这片丛林了。
行军中,李巴山将这段时间的经历仔细的在脑中回忆,回想着何英、张修的出现,经过其中的点点滴滴,却是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让他心中有一个怀疑,巴郡之难,或许是何英、张修借南狼之名,来故意拐走前锋军,为五斗米道筹集金银兵响的借口。
想到这里,他不由惊出了一声冷汗:“此事凭借他们两人,绝不会如此容易就让远在京城的汉帝下达的圣旨,也不会如此轻松快速的整备出了一支五千人的前锋军……其中牵涉之人不再少数……”
“嘶!不管你们是谁!胆敢借贼人之名,屠我亲族者,吾必杀之,哪怕是弄的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李巴山的眼神越来越凌厉,拳头握的也越来越近,跟着前锋军疾步行走的他,隐约浮现杀意。
“将军!”
这时,苏之一从后方快步走来,他忽的开口说道。
“啊!”
李巴山被叫醒,赶忙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苏之一问道:“有事?”
“将军往前走,不出三四里就要到了巴郡地界了,咱们这一军……你说,何英那厮,会不会倒打一耙,将咱们……”
苏之一带着一抹担忧的说着。
他刚和赵嵩、陈调以及周怀商量了一番,觉得如此出去也不是办法,须得找一个无忧之地安身才行,一番商议有了结果后,这才让苏之一来问李巴山。
“巴郡太守郤达乃是我的恩师,一向看重我,此番出去我们可直接投到他那里!想必他会很乐意收编我们,有我在咱们这些人的身份自不会是贼人,也不会是前锋军的身份了!你们可以放心,郤达乃是郤俭的大兄,郤俭乃是益州刺史,有这一层身份,咱们在巴蜀自然无事!”
李巴山念头又一转,他乃是巴郡太守郤达一手提拔上来,更是郤达培养的亲信,虽然之前不顾一切的离开祁山兵营已经让郤达动怒,可后来郤达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进入前锋军,已经说明郤达对他还有希望。
由此推断,郤达定不是何英和张修的人,倘若是郤达和这两人有关系的话,恐怕也不会让李巴山进入前锋军了。
正是念及此处,他觉得前锋军的诸将士若要名正言顺的回归原来生活的话,就必须借助郤达的力量。
在益州,也唯有郤达才能够保得住他们。
苏之一闻声轻轻一叹,眼中带着一抹犹豫的沉吟着,待他发现李巴山仍旧还盯着他时,这才抬头看向了李巴山。
“赵嵩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了计策?”
见苏之一欲言又止的神态,李巴山又是一叹,凝重的问道。
苏之一也不在隐瞒,点头说道:“赵嵩、陈调两位将军乃是汉中太守苏固的学生,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带着人去投靠苏固!周怀也不敢在巴郡呆了,和手下一商量,也决定前往汉中投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其实他也被赵嵩、陈调两人的话说动了。
毕竟,李巴山虽被巴郡太守看重,但现在的关系并不明确,若是贸然前去,说不定会因此丢了性命。
而跟着赵嵩他们去汉中,肯定会相安无事,且还会谋一个前程。
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心中也就有了想法。
李巴山闻声一笑,他觉得今天叹的气太多了,扭头扫了眼这支队伍,心里面忽的陌生了起来:“也是!赵嵩他们的关系比我这边要牢靠,你们此去定会相安无事!咱们好歹也有过生死相依的经历,我李巴山自不会阻拦!不过,和尚你这人心善,从佛多年,观念已成,从军为将,入府为兵的事情,多不是善良之事,我建议你去了汉中后,将兵权交出来,借此换些回彭城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