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智离开之后,魏京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不得已的苦衷?我看你是嫌我晋城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吧?上官智?哼哼,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妄自尊大,真以为南王府是什么魑魅魍魉都能进去的么?”
“这人虽说品行不佳,但多少还算有些本事,也算是个人才。”魏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阴的声音。
魏京也不回头,便道:“哦?铁兄何时来的?”
后头道路的拐角处走出一人,身材消瘦,面貌普通,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插着一双约摸两尺长的铁钩,想来就是柳扶风所说的那个城守府中的高手——“丧魂钩”铁阆了。
铁阆移步行至魏京的身侧,说道:“此人似乎习过武艺,我怕他对大人图谋不轨,所以一开始便跟在了后头。”
魏京眉头一皱:“你说他会武艺?有多厉害?”
铁阆道:“看不出,但其步履沉稳,气息悠长,内功应该不差,但是未曾与之交手,不知其具体实力到底如何。”
魏京眉头紧蹙:“看来此人大有问题啊,你说他会不会对我城守府图谋不轨?”
铁阆想了想,道:“他既然隐瞒了他习过武艺的事实,十有八九是有所图谋,不过我想应该不是针对大人!”
魏京恍然道:“你是说南王?”
“不然他为何要大人将其引荐给南王?”铁阆反问道。
魏京点了点头,大笑道:“既然如此,看来我就更应该将他引荐给南王了。若是此人被南王重用,我便有了引荐之功,就可顺势投向南王;而南王若是被此人算计,我就可揽其功劳,借此攀上严公的高枝了。”
魏京口中的严公,自然就是大宁朝廷中那位一手遮天的丞相严世臣。如今大宁的朝中隐隐分成两派,其一便是严世臣一派,其二便是与其敌对之人。而在这些与严世臣敌对的人中,又以南王周康最为势大。
魏京本是中立,但随着两派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如他这般中立之人若是再不站队,只怕就要同时承受两派的怒火了。而魏京一直都在犹豫之中,不仅是因为这两派的实力相当,更是因为没有好的投名状,生怕自己不受重视,而上官智的出现,却是恰到好处的解决了他的难题,也难怪他会如此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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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原本出去买酒的上官智此时却是坐在那家酒楼的一间雅间中。
他的对面还有一人,面如冠玉,英武不凡,竟是那日出现在听花阁中的大离平南侯次子王海宁!
王海宁抬首将杯中的美酒饮尽,看着对面的上官智,问道:“不知事情办得如何了,那魏京可否答应将你引荐给南王?”
上官智笑道:“他已经答应了明日将引荐信给我,到底成不成还要等到明日,不过只要他身边的人不是庸手,能看得出我的‘伪装’,想必他会十分乐意地将我引荐给南王的。”
“好好好!”王海宁大笑三声,“如果事成,咱们的大计可就更近一步了,先生功不可没啊!”
上官智摇头道:“哪里哪里,在下只不过是略献绵薄之力罢了,真正出力的时候,还是需要靠王公子了。”
“我?”王海宁指着自己,笑了笑,说道,“我也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
“我知道。”上官智点了点头,随即似是调侃地道,“只是这跑腿之事中,可否包括了抢夺涟漪这一件事?”
王海宁连连摇头:“不不不,这涟漪姑娘是仅仅就是为了我自己所求的,王爷家有悍妻,却是无福消受啊,哈哈哈哈。”
上官智苦笑道:“王公子说得倒是轻巧,你可知我为了让你抱得美人归多耗费了多少脑筋?”
王海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哈,能者多劳嘛,不过先生为我王某人做了这么多,王某铭记在心,待涟漪姑娘送到我手里时,我便做主将宋家四小姐送到先生营里。”
上官智放在桌下的拳头骤然握紧,暗暗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道:“如此甚好,还望王公子莫要食言。”
王海宁呵呵一笑,道:“先生放心,我王某人虽不是什么君子,但答应过的事还是会办到的。”
上官智压下心头的愤怒,站起身来,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若是回去迟了,难保魏京不会怀疑。”
说罢,也不等王海宁回话,便自顾地离开了雅间。
王海宁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数声,似是自言自语道:“宋家之人在我们手上,你就老老实实替我们做事吧,总有一天,他们会完完整整地交到你手上的,包括你的伊雪姑娘哦,哈哈哈哈哈!”
上官智内功不弱,这几句话尽数传进了他的耳里。他身影微微一顿,随即便再次下楼而去,而他的口中,却是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王海宁,既然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想要染指涟漪姑娘么,呵呵,不知你能否承受江无念这位少年天才的怒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