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怎么醒了?”
付煌甫一进门,便看到了黑着脸坐在床上的无念,顿时就吓了一跳。
无念指了指熬药的炉子,恨恨地道:“我要是再不醒来,怕是永远也醒不来了吧。”
付煌干笑两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我把这儿点了,这福来阁里的小厮也会第一时间将你救出去的,所以无念你还是醒得来的。”
“福来阁?”
无念听到这名字,沉默了一会,他听碧烟瑶说过,这是大陆上最大的酒楼,号称“天下第一楼”。不过这福来阁说是酒楼,却是集酒楼,青楼,戏楼,茶馆,赌馆为一体的综合型场所,分阁无数,凡是大中型城市,都会有一家甚至几家分阁。
而他之前又听孙云提起过,宁南三郡之中,福来阁的分店并不算多,基本都是三郡的郡城这般的最大的几座城池,而那小镇周围,定然是没有这样的城池的。这么看来,他这次昏迷的时间只怕不短了。
无念叹了口气,问道:“如今我们这是在何地?”
付煌见他不再追究熬药之事,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自讨没趣。
“此地名为晋城,是天南郡第二大城,离那镇子,应有三四百余里路途。”
“晋城?”无念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座城池,不过想了想,自己听过的城池似乎两只手便能数的过来,于是再问道:“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当日他虽说是被付煌击昏的,但是由于伤重的原因,一直昏迷不醒到今日。
付煌想了想,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该是第十天了。”
“已经十天了么,小镇……怎么样了?”无念昏迷前关幕尚未出现,故而心中十分担心飞虎寨之人会大肆屠杀居民,特别是曾经得罪过他们的廖家陈家。
付煌沉吟一会,才道:“小镇之事你不必担心,你昏迷之后,我曾回去探查过,除了廖家周边的死伤较为惨重之外,其他百姓的损失并不算严重,没有伤筋动骨。哦,对了,你那好兄弟廖宗赢也没死,只不过唐海伟、廖冬丽、廖桥风还有陈小凤四人不知去向。”
无念听言惊喜地道:“陈叔他们击退了飞虎寨的贼人?”
付煌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们。”
“那是谁?”
“关幕!”
无念一愣:“关幕?他不是被那什么方明给囚禁了么?”
付煌呵呵一笑:“关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凭方明这只跳梁小丑,是决计对付不了关幕的。而这小镇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无念疑惑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付煌点点头,缓缓说道:“大宁当今国主周庸,沉溺酒色,昏庸无道,重用佞臣,宰相严世臣党同伐异,卖官鬻爵,使得大宁上下乌烟瘴气,因而关幕的造反已是毋庸置疑。”
“但是造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故而他先是假意投靠赵彬彬,以飞虎寨为自己的据点,发展势力。”
“而发展势力呢,就需要人手,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人手,于是赵彬彬便成了他最大的阻碍。再加上赵彬彬此人恶贯满盈,残忍好杀,关幕虽不是什么圣人,但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所以赵彬彬此人必须死。”
“然而赵彬彬表面上曾经救过关幕的性命,若是直接将其杀死,他便成了个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他开始算计如何杀死赵彬彬又不使自己背上忘恩负义之名。”
“之后,廖家进入了关幕的视野,廖喜棍击败了赵彬彬,甚至害他险些身死,关幕深知赵彬彬的为人,于是他嗅到了机会。”
“他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让赵彬彬去报复廖家,以赵彬彬的心性,攻破小镇之后必会大肆劫掠,到时他再出手,上演一出不徇私情,为民除恶的戏码,除掉赵彬彬,然后还能借此让那镇子上之人死心塌地地投靠于他。”
“这一石二鸟之计最大的难处就是廖喜棍,此人武功极高,并且人老成精,不好对付。赵彬彬手下无人能敌,而关幕一系的人又不好出手,万一被人看出了身份,便会彻底得罪上了小镇之人。所以他找到了影中阁,找到了假面,引其与赵彬彬见面,然后赵彬彬请其出手击杀廖喜棍。”
付煌顿了顿,看了无念一眼,再道:“廖喜棍死了,而假面化身廖喜棍准备配合赵彬彬拿下小镇。但是这时候,你来了,你的出现严重影响了关幕的计划。而且你一来便与廖家交好,展露了不俗的武艺,还赠予了廖宗赢一本《烈阳刀谱》,这是曾经与十大门派一般的一流门派的镇派刀法,其吸引力不言而喻。”
“所以关幕又有了新的算计,他曾经派人刺杀过你,已经是无法从你身上得到这本刀谱了,所以廖家核心之人不能死,或者说,不能死绝。而且幸存之人还不能怨恨于他,当然,最好是对他感恩戴德。所以,假面这人,想必是活不了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世人表面上所能看到的了——关幕假意被擒,赵彬彬进攻小镇,在其灭了廖家,成功激起镇上百姓的憎恨与恐惧之后,他便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了。”
“关幕将赵彬彬与其心腹尽数斩杀,铲除异己,救小镇于水火之中,借此收获民心,又以杀父仇人的人头来让身怀《烈阳刀谱》的廖宗赢誓死效忠,这,就是关幕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