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攻击》的出版一下子让隆美尔闻名遐迩。稿费滚滚而来,他从一个穷教书匠变成了大款,露西更加为当年自己的正确选择沾沾自喜:凡是男人,要么有钱就变坏,要么不坏但没钱,上帝啊,谁能拥有隆美尔这样的既专一、又能挣钱的丈夫啊?让露西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不久后,隆美尔被任命为希特勒警卫部队的指挥官。
隆美尔在努力扮演好丈夫的同时,更想当个好父亲。虽然他没读过《三字经》,也懂得“子不教,父之过”、“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古训,想让儿子也成为战将。儿子刚刚7岁时,就被他悄悄带到军校学骑马。儿子腿太短,还够不着马镫,他硬把儿子的小脚塞进马镫,但那匹马挣脱缰绳,拖着一条腿还挂在马镫子里的小隆美尔跑了几十米,孩子头上划了一个大口子。他只得花钱消灾,给儿子一块钱的封口费,以免让孩子向他母亲告状。
隆美尔具有一切斯瓦比亚人的传统特征——节俭、忠诚、勤奋;同时,他也贪图虚荣,喜欢别人的吹捧,也是有分必报的人。他对特权阶级和贵族怀有一种常见的轻蔑,采取的办法是常常在信中、而不是当面把他们骂得狗血喷头。
隆美尔个头不高,常有狐狸般的狡诈和微笑,又在北非战场屡胜,于是被称为“沙漠之狐”。
隆美尔与调到南方的凯塞林元帅吵嘴,凯塞林被他的不留情面激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什么总司令?不过是一个师长而已。”
他过于迷信装甲车辆,曾提出一个公式——“坦克在原则上只能被另一辆坦克击毁,步兵武器击毁坦克只是例外”。二次大战的实践却证明,对坦克最大的威胁已来自空中打击。
担任非洲军团司令后,他走到那里,身后就跟着一大群拿照相机的人。由于自己当过短暂的电影导演,他把拍电影的人奉为座上客,他拍摄了在烈日暴晒下的坦克装甲上煎熟鸡蛋的记录片,寄回德国放映,其实,他在拍摄前,先用煤气把坦克装甲加热,然后再放上鸡蛋。所以说,隆美尔也是二战德国将领中拍照最多的家伙了,与美国的麦克阿瑟有一比。
一年前的今天,希特勒在隆美尔赴任非洲军团司令时面授机宜:“记住,你的敌人非常强大,你到那里的目的是帮助意大利稳定北非的局势,进而利用意大利人牵制住英国人。但是那里不是我们的主攻方向,不能把我们宝贵的兵员、物资投放到利比亚,解救墨索里尼这个朋友,我们要对付的是更重要的敌人,这就是斯大林和他领导下的俄国。你只有两个师,不会再有增援了,所以你必须谨慎从事,不能把我们的军队投入到毫无意义的作战行动中。”
说得更明白点:利比亚是意大利人的,你打好了,得利的是墨索里尼,打烂了,落埋怨的是德国人,何况北非战役是意大利人挑起来的,所以只要你尽力而为,不让意大利丢掉整个北非就行。
但是一向用人很准的希特勒这次看走眼了,按照他的意图,他应该选择鲍罗斯之流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平庸之辈。他选择了不安分的隆美尔,就好比玉皇大帝让孙悟空看守蟠桃园。隆美尔一到非洲,屁股还没坐稳,就命令先头的装甲侦察营向有五万之众的英军发动反攻,还虚张声势地把三合板钉在大众汽车上冒充坦克,一下子把英国人打懵了,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一直打到利比亚与埃及的边境,直到英国人发动十字军反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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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元首演讲会结束了,在欢呼声中,元首趾高气扬地走下国会讲台,一群党政军头目们围拢过来抢着与他说话,在他们的簇拥下,元首喜气洋洋地走出会场,见到隆美尔后老远就伸出手。
元首谢绝了舞会,告别了同僚,只让鲍曼跟随,坐车前往柏林郊外一家新开的茶艺,李德今天兴致大发,想品尝下中国茶和中国菜。隆美尔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元首独自坐在后面。隆美尔半转过身子,要向他汇报扑朔迷离的非洲战局,元首瞅了他一眼,脸转向外面:“今天不谈战事,至少现在不谈。马尔他战役刚刚结束,我的脑子里全是飞机、驱逐舰和伞兵,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汽车在圣保罗教堂附近停了下来,空军副官贝洛跳下车到附近的公寓区,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出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姑娘,前面的一头长发,穿着红色的风衣,后面的稍矮点,留着烫发,到了跟前,借助灯光隆美尔倒吸了一口气:长发惊人的美丽,咧嘴笑着,美艳绝伦,清新淡雅,透着活泼的感染力;短发美丽的惊人,抿嘴微笑,肤若凝脂,气似幽兰,透着青春的魅力,简言之,一个动态美,一个静态美。
两个美人分别上车,坐在元首的两边,她俩拘谨地指着前排,隆美尔后背一阵阵发紧,听到莺声燕语:“坐在前面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隆美尔将军?”
隆美尔最大限度地转过身子,对方不约面同地伸出手来,他一手握住长发的“纤纤软玉削春葱”,另一只手抓住短发“十指尖尖如细笋”,一阵更浓烈的香气袭来,是昂贵的巴黎香奈尔香水,而不是一般姑娘们的廉价品。
短发先轻启朱唇:“久闻将军大名,让我如雷灌耳。今日得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长发唇开齿白:“听说隆美尔将军对女人不感兴趣,想必嫂夫人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吧,改天领来让我们过过目,对吧丽达,嘻嘻。”
隆美尔尴尬地嘿嘿了两声,脖子扭得很不好受,便转过身子。他胡思乱想起来:元首什么意思?不会是念我作战辛苦,战功卓著,用这些美女犒赏我吧?这可怎么办,我不会干对不起露西的事,可是,如果元首非要让我……
一辆卡车迎面过来,大灯照到车里,隆美尔通过后视镜,惊讶地看到后排上两位美女拥着元首,一人给他喂糖果,一个亲了他一口,他愕然,为刚才自己自作多情感到可笑,继而升腾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四辆奔驰停在依山傍水的二屋小楼前,小楼上挂着一个大灯笼,上面一个大大的“张”字,灯笼下一个店小二看到他们一闪眼不见了。领袖卫队的警卫们跳下车,几个原先躲避在周围的便衣警卫们闪出来嘀咕了几句,又隐入黑暗中。
元首一行跨进门里,看到一个中年男子骂店小二:“嚯,你个崴货扯洋盘着瘾啦……”看到元首,横眉冷对马上转换成奴颜婢膝状,双手握拳作揖的同时,用捎带着中国话四川腔的德语致欢迎词并让坐:“古德阿本特,贝特乃门惹不莱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