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景讳下意识看了眼于琅年轻的容貌,直到他想起来凝液境修士有数百年的寿命,才暗骂自己脑袋不灵光。
于琅显然在思索着什么,对于景讳翻来覆去的思绪毫不在意,小小的茶杯绕其手指灵活地转动。忽然间,他眉目一定,似乎觉得现在思考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景讳说:“当然,你对我吐诉了这么多事情,我只说一句‘血天宗’的名号也代表不了什么,既然你不是其他凝液境同门安插过来的,也算半个隶属于我的眼线了,我给你多说一点东西吧。”
景讳大喜,连忙竖起耳朵聆听。于琅继续说:“在我闭关之前,我确实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在最近有一个什么二宗比试,甚至是对方将一些得意弟子运送过来,要跟我们百灵宗的弟子好好比试一番。我一开始不怎么相信,暂且不论这一举动毫无利益可获,而且将精英弟子送来其他宗门的大阵之中是一个危险的行为。”
于琅顿了顿,说:“如今这一讯息得到证实,这表明过不了多久,宗门内会与这些他宗弟子斗法比试,至于过程细节,我是一概不知。”
景讳点点头,昨天站在天榜阁前的那个师叔的确说过,接下来会在天榜阁公布以后的事情,多半指的是这些所谓的比试。不过他对这类事情算是排斥居多,好好的打坐修炼不做,偏偏要跟别人厮杀打斗,如果说赌斗场是为了获得贡献点的话,这些比试若不奖励丰厚,根本令他对此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趣。
于琅将茶杯放置在桌上,向景讳下了逐客令。师叔显然心事重重,景讳自然不会趁此自讨苦吃,连忙一溜烟的跑下楼,从洞府门口出去。他到了外面,天色正好,晴空万里不说,更难得的是阳光明媚而不火辣,照在脸上的温度刚刚正好。
阁楼之内,于琅仍旧坐在木椅上,额头的莲花印记缓慢闪烁。突兀之间,他脸色骤然狰狞,条条青筋蹦起在额头上,眉间川纹凸显,一个拳头狠砸在木桌上。碎裂的木条四下炸射,木屑犹如粉尘般飘扬起来,于琅一站而起,原本座下的椅子断折塌下。
“什么闭关,这分明是*裸的囚禁!难道在这宗门之内,弱势家族的修士注定要任人鱼肉吗?”于琅怒极而吼道。
此时景讳早已走远,更不知道洞府阁楼里发生了什么,其实就算他站在洞府外,因为洞府法阵的隔绝作用,他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过了十天左右,景讳趁此机会,在山门中找了个无人角落,熟悉掌握狼炎爪以及妖狼甲的增幅效果。那一日他化身火狼的异变依旧历历在目,他试图再次重现那招奇特的法术,然而全身被火焰覆盖的异变是发生了,但他找不到昔日那种化身凶狼,动作姿态大为改变,而且肉体力量甚至得到巨大增幅的感觉。
无奈之下,他前去藏书阁查阅了大量资料,虽然前人没有与之类似的情况,不过增福类的伪法器与法术发生交织异变的状况大有出现。储备的心得体会量一多,景讳隐隐感觉自己距离彻底掌握那种火狼形态越来越近了,然而像是有一层薄薄的膜,阻隔在他与异变法术之间。
明明只要更近一步,他就能掌握那种形态,可偏偏就差这么一步,死死地将他卡住。这种感觉比停留在瓶颈时更加难受,至少尝试突破修为瓶颈时,自己心知此事差一个机缘巧合,万万急切不得。可是这种法术瓶颈更像是全凭个人的思考,如果不能保持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次再想通过沉浸入该状态来进行突破,就难上加难了。
景讳决意暂时走出这个困境,从宗门的修炼之地离开,在几个热闹的地方走一走。他惊讶地发现,天榜阁外已经张贴出那件所谓的“大事”,一张墙壁大小的白纸悬浮在楼阁前方,路过的弟子大多朝上扫那么一两眼,哪怕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上面的内容。
白纸上以墨水黑字大书数行通告,内容简单到了极点,无非就是一事:“十三天后,百灵宗祖师庙前的峡谷底部,将会举办一场两宗弟子比试的大会”。而且在最后画龙点睛般提了一句,无论最终结果的输赢,只要在大会中胜出一场,宗门方面将会重重奖赏。
虽然百灵宗天榜阁那些弟子所谓的“重重有赏”不可全信,有时候一些任务由师叔颁布,最后写上一句重重有赏。结果千辛万苦完成任务,那位师叔只给些许少量贡献点的情况常有出现。那些倒霉的弟子哪敢上前讨要,只能自认倒霉,把气撒到天榜阁里,让里面的值事弟子陪着他一起倒霉。
不过这种宗门盛事,关乎百灵宗的脸面问题,宗门方面总不会在这些事上多加吝啬。所以不少弟子抬头看着那张通告白纸,特别是扫到最后一句话时,通常眼睛一亮,加快步伐走入天榜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