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殿时,他们果然被师叔门下了封口令,决不能把四名核心弟子透露给他人。这些能站到最后的一批弟子几乎个个是人精,不会贸然违反命令,不过过上十天半个月,一些风声自然会在各个实力不错的圈子里流传开来。
至于剩下两名核心弟子,除了一个景讳不认识的的人以外,另一个名额竟给了艾之卉。艾之卉惊喜万分,几乎没在大殿内蹦了起来,引得其他人颇为眼红的注视着她,但无人敢有异议。
且不说艾之卉展露的那手“中级法术”,已经让人高看一眼她的实力,就算师叔把核心弟子的名额给一个庸人,恐怕无人敢于说上一句。在这百灵宗内,哪个练气境弟子敢于招惹一位凝液期的长辈,哪怕是夏同蒲与一位师叔起了冲突,出于宗门安稳,那位师祖绝对只会指责夏同蒲。
众人纷纷离开大殿时,景讳在人群最后正要迈出正门,没想艾之卉伸出一个胳膊,狠狠地圈住他的脖子,令他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吃痛之下,景讳惊怒的责怪她,但被女孩咯咯的笑声消融在殿堂内。
过了一日,景讳一觉醒来,却发觉自己经脉中那些暗伤损毁,不知不觉尽数恢复。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也让他回想起在紫叶树林的那一天,其胸口的致命伤莫名痊愈,只能把这些异状的成因塞给先天灵体上。这三个多月来,他忙得几乎忘了这事,不过宗门内的确开始有了一些风言蜚语,仿佛暗流在水面下涌动,一些极其隐蔽,或真或假的消息四下流传。
而且景讳早已经摆脱了“胆小鬼”这个称号,倒不是因为他有过什么勇猛举动,只是新生几个聚会过后,都知道那一天里有十个人以上,莫名在紫叶树林里折损失踪,甚至包括一些身手不错的老弟子,而宗门的高层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就算是再迟钝的弟子,都知道紫叶树林里绝对不是什么风水福地,只是在宗门外十余里的地方,竟有这么一座危险的区域,太令人吃惊了些。
为防有什么后遗症留下,他还是花费了余下的两个贡献点,购置了一些疗伤妙药,统统一顿服下,心里才有些安稳。他乐观地想,过几天之后,不就有了一次收入大涨的机会吗?
像艾之卉所说的这些七八人以上的团队,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在天榜阁接下一条顺着路线一直往下的任务链。景讳就算只是一个打杂的,一路分下来,那口汤都够他喝上好几个月。
这样一想,景讳登时极为期待起来,休息养神的这几天里,一闭眼睡着,就做起了大发横财的美梦。
一日清晨,景讳还在做回笼觉梦,张大嘴巴呼吸时,忽然房间门外,咚咚地响起用脚踹门的声音。“景讳,去见师兄师姐他们啦,赶紧起来!”艾之卉在门外大叫,生怕声音不能传出十里地之外。
景讳就这样被硬生生从美梦里拽起,被艾之卉拉着胸口衣襟,半睡半醒的前往众人集合之地。因为他们这些弟子外出宗门时,一定会经过玉铃门,所以一般集合地点都会在百灵宗山脉的山脚下。
在这晨雾蔼蔼间,他们走下云雾缭绕的山腰,从山间小路一下子来到山脚的某地。景讳此时有些精神了,回头四顾,颇有些赞叹师兄们倒是找了个好地方。上有小溪潺潺,在一路郁郁葱葱里穿行,到最后忽现一道断层,水流从上头齐整的跌落,宛若挂着一张洁白纱帘。
小小的瀑布水流沙沙作响,若有若无的汽雾四下弥漫,一汪水潭被连绵不绝的涟漪拉皱了。水潭旁边筑有一座水榭,已经隐约看见几个人影,坐在水榭中,谈笑风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艾之卉一靠近水榭,便兴奋地跑了进去,呼叫着一女子的姓名。景讳紧跟其后,进了水榭,见到五六个年长他数岁以上的弟子,分列坐在长凳上。艾之卉抓着一女子的双手,笑眯眯地说:“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景讳小师弟,别看他不起眼,在半年试炼里将我击败了。”
这个名叫秦苪静的二十来岁女子微笑着向景讳点点头,景讳连忙上前向各位师兄师姐打个招呼,一番交谈下,在座的各位都对这个礼貌的师弟有个不错的印象。
这些人并不拖延什么,稍微讲了几句话,就要起身离去。从宗内抵达玉铃门,再从玉铃门沿着一条大道向附近的几座城镇赶路而去,这一路上秦苪静给这两个新人好好地叮嘱一番,讲到各类任务的细节远比景讳从书籍中看到的更加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