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是叶君浅,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体会溺水濒死有多难受。
但他能感受到萧暮影的难过。
澜悠宫里到处都是公主的气息,床上就躺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儿,却不知会沉睡到何时,这种感觉太让人窒息了。
“你见过主子流泪么?”
尉迟言冷笑,“不知所谓!萧暮影从小就经受高强度的训练,什么磨难没试过,何时流过一滴眼泪?”
这是他最佩服萧暮影的地方,刚来羽仙盟的时候,他备受质疑,甚至还遭过暗杀,各种侮辱歧视,他都是一一咬牙忍过去的,简直就是硬汉子。
“但我看见了。”
尉迟言惊愕抬头。
萧暮影为了一个女人哭?这怎么可能?
夜羽继续道:“昨天属下去给主子送羽仙盟的文书,刚好看到他转身抹泪,虽然见了属下他立马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但属下依然看到了。”
他看到尉迟言扭过头去,低声道:“公主对主子很重要,主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属下不想主子连最后喜欢的人都失去。公主醒来了,主子会将你交给公主处置,如果公主醒不来,你就下去给她道歉吧。”
尉迟言惊愕转头,“你说什么?把我交给一个女人?你让萧暮影过来!他还记不记得当年……”
夜羽弯腰,放下一枚铜板,瞥了他一眼,“属下只是传话,主子不会来了,你实在不该触犯他的底线。”
尉迟言自然知道这枚铜板的意思,瞬间脸色又黑又青。
“萧暮影到底还记不记得一开始进来的目标?夜羽你给我回来!”
但是他再怎么叫怎么吵,夜羽都置若罔闻,一步步走出了牢房。
尉迟言拿过地上的铜板,手指用力握得指骨发白。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一晃十日,叶君浅依然没醒来的迹象。
期间,皇上有接到叶君浅病了的消息,顾及叶君浅还赐婚了西楚皇子,过来看了一眼。
西楚皇子也过了来,然而却被弘风各种支支吾吾的赶走了。
实在是,萧暮影除了皇上来的时候回避了一下,其他时间都没离开过澜悠宫!
萧暮影就坐在叶君浅床边看,除了上茅厕,几乎连吃饭都没离开过叶君浅一丈远。
他看了几眼小桌子上的文书,又躺到了叶君浅身边,轻轻刮了刮她的脸,“瘦了。”
然而,房里没人回应他,那个古灵精怪的人儿再也不会主动抱他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君儿的手,君儿的脸,君儿的一切,他都碰过触过,但是这样鲜活的人儿已经不会回应他了。
萧暮影把她抱到怀里,用胡子刮了刮她的额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所以不愿意醒来?”
他低头看去,叶君浅依然闭着眼,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
他还想再度开口,但是已经自言自语了大半个月,再次开口只觉哽噎。
他的鼻子发酸,眼睛涨疼,好像再不小心,眼泪又会再次流下来。
他是盟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在御前都不需下跪,他需要在人前冷漠果断,但是现在他做不到。
一颗心拿了出来就再也放不下去了。
“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