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发寒，抿着唇咬着牙关打字：“但我为什么要如你的愿？你什么都计划好了，可以利用的人你全部要利用。可我为什么要让你利用？我反正名声已经坏了，也没有洗白的可能，那就这样一拍两散不好么？反正，原本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不要你任何一分钱，你放我走！”
我打完字把手机亮给他看时，紧握着拳做好挨打的准备。对于不久前的拳打脚踢，依旧心有余悸。
可是，乔羽似乎恢复了理智，并没有因此大动肝火，反而坐在床沿，温暖俯视着我，像个大哥哥似的跟我讲道理。
“以默啊以默，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按理，你并不笨，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回到裴逸轩身边去么？如果不能回去，那还不如待在我身边实惠。想一想，原来你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刚才葛慧话里的意思，林乐乐应该是你女儿。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二十一的岁，看起来像十八岁一样单纯，却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我倒是小瞧你了！”
我猛然揪心一痛，是啊，差点忘了，刚才和葛慧说话来着，这话都被他听去了，这可怎么办？
“你不要伤害她！”我连忙发微信给他。
“如果你肯乖乖配合我，我当然不会伤害她。林乐乐，我似乎有点儿印象，很可爱的一个小萝莉，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完美。可是，你忍心让她有个坏名声的妈妈么？你不在乎坏了名声，但你就不担心这坏了的名声影响到她？”乔羽那双俊目虽然在笑，却散发着丝丝寒气。
呼吸骤然一滞。哦，的确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我竟然暂时没有想到。
“以默，以前我们也曾经合作得那么愉快，为什么不继续合作下去呢？刚才爸爸提醒了我一点，我居然忘了身为传媒大鳄，我没有理由害怕网络谣言。你放心，这些不利于你的声音很快就会消失无踪。同时消失的，是你五百一十万的债务。另外，你的女儿，林乐乐，我也会把她保护得很周全。今后，我会在暗地里，视她如己出。她的教育费我一并承担，想出国留学都可以。对她和我们以后的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怎么样？这趣÷阁交易很划算，是不是？你好好考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跟你生个孩子有这么难么？况且，我又不是要真的和你自然受孕。”
乔羽把道理说得云淡风清，理所当然。
我陷入沉思。
如果和裴逸轩再无可能，这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以默，我好言好语相劝，如果你不肯答应，一意孤行。我当然不愿意强逼你。但是，孤儿院和林乐乐，恐怕都没有办法恢复从前的平静了。你好好考虑，答不答应？”
乔羽讲道理之余，不忘软中带刺的威胁。
我唇角扯起一抹冷笑，答应就答应，反正连裴逸轩也都不相信我了，我坚持某种坚贞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我答应！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你把我写的欠条拿出来，当着公公的面烧毁，以后那五百一十万，就当没发生过，不能再向我追讨；第二，你不能把我有女儿的秘密说出去。如同我不会把你是同性恋的秘密说出去一样；第三，就算是与你结婚生了孩子，你还是要在事业上帮助我。你要消除舆论对我的影响，并且在我写作的路上一如既往支持我，帮我出书，帮我联系影视编剧，做我真正的经纪人！”
我这次没有把字打在手机里，而是撑起身子，去床头柜拿出趣÷阁和稿纸来写。
写完之后，我又把它补充成协议的格式，又补上一条：不得家暴。否则法庭上见。
然后我工工整整誊抄了一遍，签上名字和日期，然后一瞬不瞬盯着乔羽，把趣÷阁递给他。
乔羽当然明白，这是我要和他订协议的意思。
是的，如果我和他之间注定是一趣÷阁交易，那我也必须争取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我不能一味脆弱，一味忍让。我的忍让，只限于对小姐姐。乔羽，算是哪根葱？他想利用我，我也必须得利用他。
嫁入豪门，衣食无忧等同于等死的米虫，我才不愿意成为那种整天为了一套首饰，买一只名牌包而和老公耍心计，整天美容美发混吃等死的少奶奶。我必须发展自己的实力，成就自己的事业。
将来有一天，乔羽对我不好了，甩甩袖子就能发出洪荒之力，把他踢多远就踢多远。
所以，越是决心在乔家待下去，我对于事业的上进心，反而更加浓烈了。
为了孤儿院和林乐乐的将来，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不把丑话说在前头。
而且，我还必须搞清楚，为什么乔羽这么年轻，就执意生个孩子来巩固地位？多知道一点他的秘密，也就多了一份保障，不是么？
乔羽顿了一顿，接过趣÷阁，刷刷刷地把他的名字也签了，日期也写了。
我又去找出红印泥，打开，让他摁手印。
乔羽咬了咬唇，犹豫了许久，还是摁了。
然后，我让他去把乔书峰和葛慧找来。
他们到来之后，我发现葛慧眼角有残存的泪痕，不禁瞪了乔书峰一眼。我用手机质问乔书峰：“你欺负我们院长了？”
“不不不，没有！”乔书峰连忙摇手否认，“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