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这既然是神君的故人留下的,我自然是更不能收下,神君还是好生放着留个念想吧。”我摆手连连推辞道。
上尧君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绣鞋,眸间百转千回,渐扯出丝苦笑,似悲似叹的像是问自己,“故人都不在了,又何来的念想?”
看他睹物思人,神情如此之落寞,可见一斑那逝去的故人定是与他情意深厚的紧,只可惜天妒红颜,竟早早仙逝了,着实令人无比扼腕叹息。
我直愣愣的立在原地,踟蹰过来,踟蹰过去,不知该如何宽慰,更不知要不要受这个礼。
“拿去吧。”上尧君抬眸淡淡看向我,身后那萧索的长影被迷离烛火舞得漂泊如萍。
我哑然几声干笑,思来想去,终层层深入的窥到了些好借口,忙力气不足的抹几抹甚乖巧的脸,“咳咳,我的脚自小长得大,这绣鞋观来如此小巧,小仙觉得委实不是很合脚,就不收了吧。”
上尧君挑眸一瞅我,阴晴不定的轻蹙下眉头,旋即垂首一摊手掌,以掌为尺,有意度量了下绣鞋的尺寸,正好不大不小恰到腕节处。
“不小,你的脚就是这般大。”他复抬起眸云淡风轻的看着我。
我低头有些慌乱的速瞥了一眼裙下被冻得有些青紫的双脚,脸上几丝灼烫漫漫晕开,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知道?”
他闻言一愣,脸上一阵层迭聚拢的暗意,阖几阖唇,目光终有些闪烁的抛至别处,几经犹豫,才有些不自然道:“方,方才在月牙湖偶然经过,不甚看到了你正在湖水里洗脚。”
风来烛光潋滟,在他侧脸上十分活跃的蹦跳,像覆于冬雪间的片片暖阳,竟有些云开日明的暖意。
我将他说的这些句话反复在肚里几许推敲,再配着些那一脸姑且可算作老成的羞意,越想越觉得煞是有趣。
上尧君这是偷看风华正茂的本仙我洗脚,又被当场不留余地的揭穿,也知道酌情惭愧惭愧了?
这能让冰块脸的上尧君有些异于冷默外的其他暖色调,本仙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位旷世奇葩。
我心里一阵翻来倒去的得意,连着脸上也沾了些自得其乐的怒放深笑,正喜的不可开交,抬头一瞬恰撞到上尧君那张看起来并不是很愉悦的脸。
我声音几抖,忙退开身子,脸上几阵红白交错。
“这双鞋你拿去穿吧,但日后紫栖宫所有的饭食都要交与你来煮。”上尧君挺直身子,二话不再多说,干脆一把将绣鞋甚是粗鲁甩进我怀里。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可恨的是我竟然又不知不觉的去往怀里接了一把。
我忍住一巴掌抽死我那双手的冲动,呆若木鸡的立了一阵,肚里心思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