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的长老们说,这世间有一块地生天养的白玉石。吸四方钟灵毓秀之气,名为惘生玉,有延年仙寿的奇效,只有找到这块玉石才能为青丘女君延命。
桃华这一年来一直在寻找青丘长老口中所说的宝贝,她跑遍了大江南北,却也一直无果。且她在人间又无处可去,所以暂且住在了去病馆里,忙时帮着照料一二,闲时子南便陪她天南海北的去寻那块玉石。
朝暮相对,茶饭同桌。按仙龄算起来,他们又都是处于碧玉弱冠的年岁,男俊女俏,自然是爱慕之情逐日而增。
又到了这一年的初秋,后院里那一十三株于初春栽下的桃花树被仙力护养着,几个月前还手指般细的桃树苗竟也长到了手臂般粗。桃叶鲜亮欲滴,虽已是万花落尽的秋天,枝头还会时不时的冒出几朵桃花。
凡人们都将子南君供成菩萨般敬仰爱戴,医馆里来来往往的人也早就对这些违反时令的植株生长习以为常。
等到了第二年初春的时候,那一十三株桃树已经长到了腿粗。枝头簇拥着深粉的花朵,成枝成串缀得沉甸甸,风来落翩翩,衣袂发染香。
正如子南所说的,是桃华带来了这满院的桃花。也正如她的名字那样,桃花夭夭,灼灼其华。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从黄土中原走到大漠荒北,从西荒大泽走到烟雨江南。一起看过长河落日圆,黄沙万里边,也一起醉过青苔小巷雨,陌上繁花开。
千万里,一步步的走过去,不觉得遥远,亦不觉得寂寞,只觉得平生逍遥,快乐无比。
他们一路腾云行到了盛产玉石的翼山。
正是春天,天气凉爽,万物复苏。成片成片的野花开过了一个又一个山丘。
桃华一路不知累的蹦跳前进,走到一片相中的风光里就从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桃核细心的埋在土里。
子南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桃华,你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种一棵桃树呢?”
“因为我脑子笨,记性不好,所以我们每走过一个地方,我就种一棵桃花树,以后若是忘记了,你再带我走一遍就又记得了。”桃华说着嘿嘿的笑。
青丘儿女向来敢爱敢恨,豁达通透。桃华热烈爱慕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初表心迹的女儿娇羞,反倒是子南扭扭捏捏的支吾结巴,转目脸已经红了大片。
桃华噗嗤一笑,大大咧咧的嘲弄他没有热血男儿爱恨分明的气度。
言语嬉笑间,不远处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声,桃华和子南警惕对看一眼,渐渐朝声音处逼近。
“救命,救命......”,紧接着微弱的求救声从草丛里传过来。
子南和桃华跑过去,看到一个身穿玄黑铠甲的健硕男人正鲜血淋漓的躺在血泊里,剑眉如墨,厉目勇光,胡生入鬓,尽数硬汉豪气。手执匕首,手臂上那一块完好的皮肤已经被自己划的血肉模糊,触目难观。
虽然那男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命悬一线,但还是有如此重的求生意识,竟然选择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使自己保持清醒,铁骨铮铮,英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