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悠悠的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听他喋喋不休的絮叨。
听他逐渐没了声音,我转过身,扯起他的袖子左左右右的摇晃,软语撒娇道:“你说以后是你唠叨,还是你娶的媳妇唠叨?”
善殷无可奈何的挂了挂我的鼻梁,笑骂我声牙尖嘴利,引得一众师兄们哄堂而笑,纷纷侃道问大师兄何时娶妻。
谈笑间,外面跑来个仙侍,朝我们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善殷上神,外面从天宫来了个仙娥,说是有急事,要七姑娘速回天宫。”
善殷点头示意,附在我耳边,压低声线道:“我不久要去天宫一趟,这些日子你在天宫里好好呆着不要闯祸,等我去了带你出来好好玩几天。”
我一眼要溢出的晶晶星火,看着他千恩万谢的笑,果真是知我者莫如大师兄。
一出闲人庄门,云雾袅袅中看见暖儿伸长了脖子,往门里不住张探着。
我跑过去扯住她的手,惊愕道:“你怎么恢复人形了?”
暖儿火烧眉毛般慌张道:“仙姬快回天宫吧,小天孙快闹翻了!”
话音未落就拉着我乘风腾了云,一路上断字少句的模糊解释,听的我一头雾水,大致意思就是她一觉醒来就自己复了仙体。
我虽不学无术,但也知封妖镜是何等神物,此等理由显然是荒唐。又见她目光躲闪,耳根发红,就更是将心里的疑惑捏的更准。
恍恍惚惚,云里雾里中就到了朱雀宫门前。
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我惊骇的久久拢不上嘴。碎玉破瓷遍地横躺,明珠暗滚,熏炉金蜡,满目疮痍。但凡宫里有能拿动的物件,无一幸免。一旁成堆的仙娥仙侍灰溜溜跪了一地,珠泪暗滴,面色青白。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敢情这么着急的寻我回来就是为了看出“鸡飞狗跳”的戏?
我正疑惑间,从宫门里扑出一道明黄的影线,一双小手紧紧箍住我的腿。
我低下头,见临儿衣裳上粘了不少污渍,白净的小脸上挂着依依泪痕。
我脑中渐渐千山万水的拐过了弯,忽深度揣摩起当日在天沉池边那位仙侍看我很快哄好临儿后的震惊眼神。
这恍如战后的遍地狼烟,呵呵,也确实比较震惊。
“姑姑,临儿等了你好久,你都还不回来,呜呜呜~”,临儿一览无余将我瞅着,一脸纯良无害,我最可爱*^o^*。
我尴尬的笑笑,咳咳,果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忙,临儿不能貌相,忙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和颜悦色安慰着:“临儿乖,姑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临儿乖巧的靠在我怀里,面上喜色,嘴里还不住嘤嘤哼气。
“姑姑过几天带你去玩好不好?”
临儿的汪汪眼睛忽闪的亮堂,乐的轻喝一声。
“可是,你下次可不许这样胡闹了?”我指了指遍地的狼藉,故作一脸生气警告的看他。
他从我怀里直起小身板,愤愤将脚边的碎玉片踢了老远,眉峰里尽是皱起的戾气,“姑姑不回来,它们就该如此被我惩罚。”
此时临儿尚且年幼,又自小娇生惯养左右拥护,这句话我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后来我才知道,位高权重时,越是等不到的人越是得不到的爱,怒及他人就越是狂暴残忍,以至于到最后面对他亲手种的情根,他也只是一挥衣袖,连根拔起,如此狠戾,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