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先生没有想到的是,他是真的治不好李太乙,无论是耳朵,还是断着的腿,甚至连让他开口都做不到。
不想治和治不好可是两种概念。
是因为天雷吗?所以怎么下药都没有作用。
师先生出了高楼,脸上依旧是匪夷所思的表情……他也没有感知到任何可能是至宝的东西,连李太乙的血液他都取了一些,却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真是一无所获。
师先生下了楼,发现自己叫来的马车已经不见踪影,原地只放着一个吃了大半的蜜饯袋。
便是无奈的叹息,某种意义上,杜七真的很无礼。
可是他无法生气。
师先生背上药箱,拎起蜜饯,取出一个吃了一口。
很甜。
他心道:“去吃碗面吧。”
……
……
天色已晚,很少有医馆还开着。
杜七掀开马车幕帘,望着那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车夫背影,说道:“姐姐,去最近的医馆。”
车夫微微一怔,回头对上杜七的眼睛,便又是一愣,喃喃说道:“好。”
“谢谢姐姐,还有麻烦行的慢些,十娘会疼。”
“知道了。”
车夫下意识点头,眼里满满都是怪异,她低头看了一眼的衣裳,心道不常变装,倒是忘了隐藏身材。
杜七说完,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
“你哪来的那么多要求。”杜十娘说道。
杜七摸着杜十娘湿透的衣裳,道:“不许说话。”
然后,杜十娘靠在了杜七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石闲会帮她。
她也不用去应付那些五陵子了。
脸毁了,李甲也就不会再提起她,不是角儿便不能成为公子的面子。
杜十娘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喃喃说道:“我睡一会儿……”
“嗯,到了医馆我叫你。”
杜十娘睡着了。
也许是昏过去了。
那般疼痛不会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更不要说是杜十娘这样的女子。
她甚至起了烧。
杜七望着杜十娘,一刻也移不开视线。
十娘睡了,她还不能睡。
杜七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十娘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是因为那个少年?
他凭什么让十娘受伤。
十娘为什么不能反抗。
杜七的视线移到杜十娘那覆盖着血红手绢的半张脸,又觉得这便是十娘的反抗。
那血液已经和手绢凝在了一起。
杜七不敢看。
一定很疼。
关于十娘为什么要这样做的事情,她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反正十娘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比如,杜七从未见过十娘如此放松的模样,尽管眉宇间因为痛苦皱在了一起,仔细看过去却都是放松,那一缕阴霾总算是烟消云散。
杜七心道十娘放松了,她便高兴。
……
杜七撒了谎,到了医馆,她却没有叫醒十娘,而是轻轻背上她,在车夫小心翼翼的帮助下离了车,进了那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