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杜七正想着,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差点没有站稳,眼底一片发黑。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三息的时间,她才缓过来,垂眸端着茶盅俯身于窗台,掀起面纱,又喝了一口温热的清茶,心绪稍定。 自己的身子还真是差。 明明只是蹲下了一会儿,站起来竟然眼前冒了金星。 杜七小口小口喝着杯中补血的茶水,心想自己果然是最普通的姑娘,柔弱似弱柳扶风,一推就倒的那种。 杜七觉得似乎体弱的姑娘更能都得到旁人的怜爱? 毕竟当初她是因为染了风寒,十娘才将她背回家,而后请师先生来给她看病。 一杯茶水入腹,暖意自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杜七面上起了几分红晕,吐出一口暖洋洋的热气。 她瞧着沁河医馆。 都怪阿纤姐姐,若不是她前些时日向她建议将海棠带在身边,她也不会动不动的就想起兔子。 不知不觉,自己也变成了这般害怕寂寞的姑娘了。 “兔子……兴许不是很合适。”杜七自言自语着,纤阿对白景天下了紫诏想带他上天,毕竟白景天让纤阿预定了,而她想要养的兔子还没有买到手呢。 杜七瞧了一眼云层之后的太阳,感觉刺眼的同时,想起了花瞳也有人想要。 兔子不合适,花瞳也不合适,总不能再让她喜欢的姑娘来做吧,虽说大小也算是个小官,和她想要弄出来的阴曹没有什么分别。 “要不……”杜七吐出一口温润的气息。 明灯如果不变成日后那叛逆的少女,她也是很合适的。 正想着,杜七的思绪忽然就从山河之灵上移开了,她柳眉凝气,轻轻掀开了面纱,她脸上有些黏糊糊的,走到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因为秦淮使用的妆料很好,不使用特定的化妆水去清洗,哪怕是湿了……也不会花掉。 但是黏糊糊的贴在脸上总归是不舒服。 姑娘是有体温的,所以面纱戴的久了会被呼吸打的温润潮湿。 杜七便摘下了面纱,露出了下面那张清冷的面容。 姑娘缓缓一笑。 还是摘下了面纱舒服,不然总觉得脸上贴着一层东西,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本身就体力差的很,戴着面纱……呼吸还只能细微的来,喘不上气才会眼底发黑。 …… 安宁坐在地上,隔着灼灼的火盆望着杜七的面容,深吸一口气说道:“七姑娘真好看,我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了,若是能有一个和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我定是日日夜夜都会抱着睡。” “你想要,可以找披罗居的姐姐,看看她们能不能做出来差不多的玩物。”杜七说道。 “七姑娘真是的,有活的在身边,我为什么要使娃娃。”安宁笑着。 “活的?”杜七眨眨眼:“我?” 安宁看着杜七冷艳的面容,心脏漏了一拍,小腹处传来一阵躁动。 “七姑娘,你还是戴上……罢。”安宁无奈说道,她从未想过自己只是看着一个姑娘的脸就会思绪紊乱,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湿了,不舒服。”杜七摇摇头。 时刻在注意杜七动作的白玉盘见到眼前的一幕后立刻站起身,从怀里取出一个手绢,在她手里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个全新的面纱。 “七姑娘,我这儿有新的。”白玉盘说着,将白皙的面纱递给杜七。 “小玉儿,你准备的很充分嘛。”安宁惊讶的说道。 “做姑娘的侍女,这些本应该是明灯该做的。”白玉盘说着,忽然一怔。 因为杜七在带上了新的面纱之后,将那张沾满了她呼吸的、潮湿的面纱递了过来。 “七、七姑娘?”白玉盘看着略显深色的面纱,似是嗅到了上面杜七的味道。 对于杜七来说,白玉盘本就是她的侍女……用起来顺手且心安理得。 “装起来,抽个空帮我洗一下吧。” “是。”白玉盘抢似的夺下了杜七手中的面纱,然后小心翼翼的包裹在手绢里,藏在了心口。 白玉盘发出了、细碎的、不仔细去听都听不甚清楚的吞咽声。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羞耻的事情,面红耳赤的说道:“七、七姑娘,我拿回去洗干净……再给姑娘送过来。” “这是婵姐姐给我的,你记得动作快些。”杜七说道。 “嗯。”白玉盘在控制下,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安宁轻轻踢了白玉盘,嗔道:“你这妮子,方才是不是想要闻一下姑娘的面纱?” “安宁姐,你说什么呢,这种事也太奇怪了。”白玉盘面色平静,十分的淡定。 “谁信你呢,若是我……我可忍不住。”安宁哼了一声,旋即说道:“七姑娘的衣裳平日里都是送到哪个衣坊洗的?常姐姐的衣服都是在青丝坊找那里的姐姐清理的。” 白玉盘闻言,眨眨眼,捂着心口的面纱,忧心说道:“送去让外人洗……会洗不干净的吧,毕竟这儿是春风城,知道是姑娘的衣裳,说不定……会有不太好的事儿。” “青丝坊的姐姐都是很好的,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衣裳毕竟是衣裳。”安宁敲了白玉盘的脑袋一下:“你这丫头也是的,分明也是姑娘的侍女,有活的在身边,却在想什么姑娘的物件?到底是和男人一起生活的久了,沾染了不好的东西。” 安宁想了想,对着杜七说道:“七姑娘,她喜欢你使过的面纱,你就送给她好了。” “?”杜七眨眨眼,不甚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是……像是九华山那样使用她用过的东西? 小玉儿也知道使用方法吗? 杜七奇怪归奇怪,可还是说道:“面纱是婵姐姐的,你想要的话一会儿我和婵姐姐说……” “七姑娘!”白玉盘红着脸大叫了一声,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姑娘别听安宁姐姐胡说,我才不是……只是……平日里我离姑娘比较远,不似她们……睁开眼就见到姑娘。” “你不想要吗?”杜七奇怪的说道:“你如果会用,也是有用的。” “用?”安宁一愣,奇怪的看着杜七:“怎么用?” “我不知道。”杜七摇摇头,心想九霄上仙应该知道怎么用。 “好了,七姑娘先回应我吧。”白玉盘拉扯住安宁的裙子不再让她搅合,红着脸说道。 杜七歪头伸手抽出脖颈下面最里层的纱衣,说道:“我先前不是与你们说过吗?我的内衬最近都是翠儿姐洗的。” “翠儿姐?”安宁使劲的眨眼。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嫉妒谁。 “倘若将姑娘的内衬拿去春市卖钱,该是能赚到不少的银子。”安宁忽然说道。 “你说什么呢。”杜七说道:“我的衣裳都是十娘买的,内衬……最贵的也不过二两银子,哪里能卖的出去。” “这可不一定。”安宁看向白玉盘,笑着说道:“先不提春风城里那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