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二,我要的酒呢,怎么还不上来,怕我没钱给啊?”
似乎是等不及了,光头又朝着柜台方向大喝了一句,神情已经有些不满,不过并不是那种要仗势欺人的样子,而是一个嗜酒如疯的人拼命在催促一般。
“来了来了,这位客官,让您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这是你要的蒸馏白酒。”小二很快跑了过来,脸上陪着笑,见这个彪壮大汉没有发怒,心里暗叫一声侥幸,便放下酒瓶匆匆离开。
“嗯,好酒,果然够劲道!”
光头看也不看小二,急忙拧开瓶盖,竟是凑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随即一口吞下,胡乱摸了一下嘴,砸吧一下,似乎品味无穷,满意地赞叹道。
恰好这时,假装成无所事事大少爷的林西在听到这句话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光头。
然而,林西眼睛中却带着鄙夷的神情,甚至连鼻子中都轻哼了一声,似乎在嘲弄这个光头是个土包子。
光头做事向来不喜拐弯抹角、也懒得琢磨其他人心中的花花肠子,但并不表示光头就是一个傻大条,以他超强的实力,即使是埋头喝酒,也注意到了林西扭头时投过来的目光。
光头不怕别人指点他的模样,甚至不介意别人拿他油光锃亮的光头开玩笑,有一次,一个调皮的孩子甚至还蹦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光头,他都只是呵呵一笑,浑然不当回事,更不会生气,然而,光头也是自己认为的底线在。
超过了这个底线,他就会发怒。
这个底线,就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在酒一事上对自己指手画脚,更何况是扭过头向他投来轻蔑一眼的这个贵族青年。
“来来来,小兄弟,你倒是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刚才似乎对这酒很鄙夷,对我品酒的模样也颇为不屑?”
光头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连着几个“来来来”招呼着林西。
林西反而将侧着的身子完全做正,面对着光头,翘起了二郎腿,嘴上轻轻说了一句,语气云淡风轻一般:“我说的可是这酒,与你刚才的称赞其实名不副实。”
虽然这话不针对自己,但光头也是一怒,还好见这儿人多,他没有使出强横的本事,直接将林西拘禁过来,反而是一推屁股下的椅子,站起身像一座铁塔般朝林西走来,手中还拿着那瓶酒。
光头一屁股坐到林西的身边,手一指放桌上的酒瓶,瓮声瓮气道:“这酒怎么不好了?”
林西心中一乐,看来自己猜测得果然没错,光头并不是一个善于耍心计的人,而且在某些事情喜欢钻牛角尖,正好自己可以利用这点,接近光头。
于是,林西又旋过身子,直面光头,二郎腿依旧没放下,慢条斯理像个老学究一般说道:“这酒就是不好。”
这时候,一旁的小二也注意到了光头的大嗓门,看到了这桌的情景,见有人公然在说自己店出产的酒差,那还了得,这不是砸自己店的招牌嘛!
所以小二用眼神请示了一下柜台后面在打算盘算账的掌柜,得到默许后,便将手巾往肩上一搭,匆匆赶到了林西这一桌,想要辩解几句,替掌柜将店子的形象挽回来。
然而,小二到达林西面前五米的位置,盯着林西看了几眼后,便暗叹一声倒霉。
小二也不是傻子,这店从开业到现在,他就一直在伺候着各种各样的客人,眼力劲儿还是有一些的,自然懂得一些人情世故,见林西穿着不凡,气质不凡,谈吐嘛,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敢跟这个凶神恶煞的光头轻描淡写地谈话,那份胆量,就绝对不是一般平民学子能够有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年轻人是一个爷,一个自己动不得的大爷。
所以,小二悄然回转了身子,朝掌柜投过了一个眼神,示意事情有些棘手。
掌柜更是人精,匆匆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手中也提着一瓶酒,笑哈哈地走到光头和林西的面前,恭敬对林西说道:“这位爷,本店的酒可是在整个诺其城都十分有名的,香醇浓厚,喝后余味悠长,我见爷没有要酒,所以特意送您一瓶,望您仔细品尝一二,便知道小的所言非虚了。”
掌柜陪着笑,恭敬将手上还没有开封的酒挪到了林西的面前。他恭敬客气地说着,无非就是软中带硬的透出了一个事实:敢情你酒都没点,就在这大放厥词,那我先礼貌在先,送您一瓶酒尝尝,先堵了你的嘴,这样,礼就在我的身边,也不怕你闹事。
可惜,掌柜的算盘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