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高盛的十四条业务原则里面，违反保密原则或是不正当或轻率地使用机密信息，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钱教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不知道这两人跟联想有什么瓜葛，也不是特别关心里面的内情。
严小沁认真关注着两人间的谈话，虽然对于很多金融术语一知半解，不过她也不着急，连蒙带猜的也能明白个大概，实在听不明白，回头私下再询问就是。
陈乔山心里很不以为然，在这讲保密原则，高盛干过的内幕交易什么时候少过，不过他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跟对方较真，真要打对方的脸，那就不是傻，是蠢了。
“好吧，保尔森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结束这个话题。”
保尔森笑着说道：“乔，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今天原本应该是kim过来跟你见面的，我想他如果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话，一定会感到非常遗憾的。”
陈乔山有点纳闷，Kim是谁？钱教授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北大的师兄，蔡金勇。”
陈乔山恍然，他知道这个人，现任的高盛亚洲区负责人，也是北大出身，算是知名的金融校友，在金融界影响力不容小觑。
“保尔森先生，世界很小，我们迟早总会见面的，不急在一时半刻。”
保尔森笑着问道：“乔，我听Kim提起过你，他说你在网络上发起倡议，宣扬在股市里进行价值投资，是这样吗？”
陈乔山说道：“准确地说，我只是持部分价值投资观点。”
“为什么？”钱教授突然问道。
“从上世纪四十年代到现在，如果按照尤金-法玛创建的三因子模型，价值投资为投资者带来的年平均收益率都在5%以上，但是大多数人都选择性忽略了经济的周期性因素，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金融危机以后，宽松的货币政策会导致股市疲软，这时候的价值投资就显得过于激进，反而会降低投资收益率，所以，在未来的资本市场，我不认为价值投资还会继续占据主流地位。”
等了片刻，陈乔山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国内的金融市场刚繁荣起来，价值投资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众人都陷入了思考，价值投资在国内是个新鲜话题，不过在欧美市场却是主流的投资理念。
现如今，在国内倡导西方观点再正常不过，看衰价值投资的未来，却是谁也没想到的，最关键一点，陈乔山不是哗众取宠，他有理论依据，这就让两位业内人士感觉很意外，屋子里一时显得有点沉寂。
如今这个年代，价值投资很吃香，巴菲特就是以价值投资见长，不过他的价值理论和尤金-法玛的三因子模型有很大的不同，而且也是随着时代发展，在逐渐改变。
陈乔山忍不住暗自得意，这就是先知先觉的好处，他这套理论将来要是验证了，也出不了岔子，他却是不知道，他的这个预测跟高盛集团内部的一份研究报告十分吻合。
保尔森盯着他，认真打量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乔，我很认同你的观点。”
当然，保尔森没有去解释，他到底是认同哪个观点，陈乔山也没在意，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句场面话。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题外话，这次会面就此结束。
先送两位大佬离开，陈乔山这才带着严小沁出门，室温又低了好几度，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他感觉清醒了许多。
陈乔山心里清楚，今晚对于他来讲，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道风景，他永远也达不到保尔森或者钱教授在各自领域那番成就，不过他丝毫不感到沮丧。
人和人毕竟是不同的，路还得靠自己去下走。
“咱们快点回去吧，你不冷吗？”严小沁提醒道。
“还好吧。”
“哎，没想到老外都能被你糊弄住。”
陈乔山莫名惊诧道：“这怎么是糊弄呢，我这是以理服人！”
严小沁娇笑道：“就知道吹牛，成天拿这些不靠谱的来敷衍我。”
“这怎么是敷衍呢！”陈乔山很是不忿，“这是糊弄好吗？”
好吧，严小沁又被糊弄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完全就是陈乔山自作自受了。